第29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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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并没有她所担忧的那种窥探的目光,也许有那么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也不好意思那么堂而皇之地逼视,赶在她开始扫视之前,他们就已经把目光收回去了。

        薛聆诺有些迟疑地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凌子岳正在门口等着,薛聆诺走到他跟前,目光有些闪躲,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然后,她听见他在她头顶轻声说了一句话,他的口气如春日的微风掠过她的头顶,她又感觉到了自己的碎发如同被修长的手指挑起来的柔腻感觉,有些痒痒的,不大舒服,并且一直霸道地痒到心里去。

        他说:“这边来。”

        薛聆诺跟着凌子岳一直走出走廊,来到天台上。

        天台是个绝妙的地方,它虽然不受打扰也不打扰到别人,却又因为是在老师办公室旁而少了许多不该有的私密色彩。当老师在上课时间里需要和某个或某些学生有长时间私下交流的需要时,都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开阔的天台上,夜风轻轻地吹。三月中已是春季,然而入夜仍旧寒凉,仿佛春天尚未来临,冬季依然流连。

        一来到没有别人的地方,薛聆诺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越放越慢,和凌子岳的距离也因此而越拉越远。

        说来也是有趣。她原本就是为了避嫌,可偏偏在有许多人看着的地方,她连避嫌的姿态都不敢做出来,反而要到没有人看的时候,才能踏踏实实保持距离。

        她的脚步虽然一直都很轻,凌子岳还是一下子就敏感到了她的疏离,就像一只磁铁的正极,敏感到另一只磁铁的负极突然减弱一样。或许是因为他那双属于小提琴手的聪慧的耳朵吧。

        他转过身来,走回到她跟前。此时他再开口说话,声音依然低柔,却有着一股挡不住的焦灼,重重地透了出来:“小聆,你怎么了?”

        薛聆诺把脸抬高了一些,却因为抬得仍然不够,而只能瞪大眼睛,从下往上用一种无法光明正大的姿态偷看般地与他对视。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是问她怎么不再紧跟着他了?

        还是这一天她怎么都这么怪怪的?

        还是说周六那天她没有去练琴,那是怎么了?

        她脑子里一下子同时涌出了这么多的可能性,把她整个人都搅得乱掉了,不知该回答哪一个,以及怎么回答。

        谁知这么多的可能性,竟然还都不是正解。

        他问的是另一件事:“小聆,星期五那天,你回教室的时候,为什么一副想哭的样子?”

        薛聆诺惊讶地微微张开嘴,脑子里僵了僵才重新转动起来。而一个本来就想哭的人,别人关于她曾经想哭的提醒会让她更加忍不住。她的眼眸下面迅速地又浮起了一层水光,像是初夏午后廊间的小桌上摆着的两只映着淡绿色阳光晶莹透亮的玻璃杯。

        凌子岳紧紧地盯着这双眼睛,又问:“大家都在传我们俩的闲话,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么为什么那天听见贺以彬说出来,你还是想哭?”

        这一回,薛聆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或许正因为瞪得太大,那两泓水波便回落下去,只是她刚刚被水洗过的一对眸子,明晃晃的,像是能一眼照出人的心事,教人担心再多一秒钟,深藏心底的所有秘密便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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