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咱们该怎么过,都听你的,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好不好?周末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家等你,你如果觉得和我在一起影响学习,你就留在家里;你如果觉得在我那儿效率更高,就随时过来。”
实际情况是,一直到高考,薛聆诺每个周末都是在凌子岳那里度过的。她不好意思说,凌子岳却也明白,如果不能见到他,那么她更加没法安心复习。
而只要知道凌子岳就在身边,整个世界就都平稳而安静下来,她可以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效率比以前高上很多。
但她不知道,守在她旁边看得见却不能打扰,对于凌子岳来说是第二重的刑罚——至于第一重的刑罚,当然就是如果她根本来都没有来,让他看也不能看见她。
每次薛聆诺复习的时候,凌子岳都在旁边心猿意马地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她告一段落,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就要分秒必争地利用这段时间来吻她。
初恋的最初,光是拥抱亲吻就足以让人着迷到心痒难搔,欲罢不能。凌子岳常常坐在沙发上,把薛聆诺抱在怀里,一手搂紧她的肩背,另一手托住她小巧的下巴,认真地把脸侧偏着俯下,从各个角度辗转追寻着最甜蜜的滋味,最醉人的幸福。他的技巧进步很快,不会再傻傻地用蛮力把薛聆诺的双唇吸得发肿。他学会了把舌头伸到她的嘴里去,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时而难耐地把她的舌牵到自己嘴里来,略微用力,吸取她的蜜津。
薛聆诺总是被他吻得呼吸短促满脸发烫,好不容易被他放开之后,总要低着头细细密密地喘上好一会儿,仿佛一下子鼓胀起来的腮帮子滚炙到若把一颗心放上去,这颗心也会像被埋到热带夏日沙滩上的鸡蛋一样,瞬间就滑溜溜地熟透了——所谓生米做成熟饭,再也回不到从前。
十八岁初尝情味的少女,像是刚刚长出的柔嫩海藻,敏感得任何地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纤细灵巧的触手,哪怕是微微拂过的空气都能撩拨得她如春花绽放,片片花瓣在最轻柔的触碰下都能发出最剧烈的颤抖,幸福得浑身发抖的那种颤抖。
如果可以,他们俩真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五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抱在一起亲吻不休。当然,这样的想法,凌子岳是腻着声音说出来的,薛聆诺则只敢揣在心里偷偷地渴盼。
在这样如火如荼的爱情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中飞速旋转,唯有时间怎么烧也烧不透,慢悠悠的好像老也走不完。
薛聆诺向来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知是她一个人的心理问题还是人的通病,每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情,或是当一件事情被盼望了太久之后,越是临到近前就越是好像老也来不了似的,哪怕就在明天,也会很认真地怀疑这个“明天”难道真的存在吗?会不会睡一觉醒来就发现只是个梦,或者自己已经不在人世?
譬如小时候盼望过年,每到大年二十九这天,她都会怀疑会不会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于是明天永远也不会来。
高考结束的这天也是这样——不,更是这样,在最后一门考试前的那天晚上,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晚上就会在睡梦中死去,于是明天就陨落成了一个永远的明天。
这种心理使得薛聆诺总是无法做到彻底的理性或非理性,于是总是无法自制地一边做着不相干的杂事一边惦记着最该做的正事,又紧张又闲适,又痛苦又快乐。
但也许痛并快乐着才是人的最佳状态吧,它可以使得痛苦不会因了太纯粹而显得揪心,快乐不会因了太单纯而显得空虚。
高考这几天,爸爸妈妈特意赶到了城来陪薛聆诺。最后一门考完之后,薛家一大家子便去饭店吃了顿大餐。
从饭店里出来,薛聆诺却扭头就向和家人相反的方向跑。
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姑父的声音一齐在后面响了起来,薛聆诺心急火燎地回头匆匆答一句“和同学约好了今天下午去狂欢来着”,就飞快地逃走了。
她一口气冲到凌子岳住的小区外面那个熟悉的路口。
盛夏时节,骄阳流火,好在这里浓碧成荫,她放在心里辗转反复、直磨得影子都快要变得薄淡、让她真诚地担心会不会下一个瞬间就会化为虚无的那个身影,翩然颀长地倚在树干上,一双秋水早已望穿。
他们俩手拉着手飞快地跑上楼,快得好像有什么凶神恶煞在后面追着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