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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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是一个星期之后,小产的女人身子骨也该没那么娇弱了吧。

        日子又回到了同尹啸卿重逢以前的平静,淡若止水,无从提起。每天上班下班,周末给学生上钢琴课,只是薛聆诺改掉了以前的习惯,换成学生来她这里上课了。

        空闲的时间一下子就多出来了一大片。就在这样的一段日子里,薛聆诺在投到报社的稿件中看见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塔里的女人》。

        文章是从那个著名的童话《长发姑娘》谈起的,最后说,有的人一辈子就关在自己的爱和恨筑成的塔里,不能解脱。其实,她们不必等谁来解救自己,因为谁也没有锁住她们。她们惟有自己走出来——要走出那些由自己的爱和恨筑成的情感堡垒,只有靠自己。

        薛聆诺对着这篇文字,只觉得心痛又心痛。她听到自己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与沦陷,在经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的龟裂与瓦解后,它们终于开始片片地坠落,而那曾是她的一整个世界。

        了悟总是能带给人些许的开阔,但开阔之地,往往也会有尖啸入骨的野风,同样会刺痛人。

        而且,即便明白了这一层又能怎样呢?有些人,仍然不知道怎样才能自己走出来,甚至,也永远不想知道。

        既然没有用,那么看见这样的劝导,倒反而让人不快。

        薛聆诺拒绝进行这样的思考。

        这种状态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还在上高中,那个春天,自己被深深地囚禁在试图再也不去想念凌子岳却苦苦无法做到的心牢里。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的生活几乎是没有情节的,只是一幕一幕无声电影一般的画面,人的动作、表情、一凝眉、一含笑,似乎都简单得苍白,却又复杂得意义纷杂,像苍茫草原上依稀浮起的几点野花,当你带着萧萧然的心情走去,却发现根本已经无迹可寻。

        这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无声无息地来,悄然绝然地走,毫不怜惜的,绝无情意的。你满有把握地追回去,回到那个原以为是浪漫的、甚至是永远的老地方,却看见那儿只有一片空白,一片死寂。

        也许,这才是对于曾经与永远的最恰切的诠释吧。

        魇定在这种感觉里的时候,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阳光斜铺在书桌上。这毕竟是b城而不是城,没有那么多的雨。而在这样有日光透射的房间里,薛聆诺老是会产生一种有一双眼睛在慈和地注视着自己的错觉。

        是那天尹啸卿说的那句话吗?——凌子岳在看着你……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过去,给它。

        但是那片温暖继续地向东移转,不假思索地,从她的指间错过去了。

        ——子岳,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

        过去薛聆诺习惯每天晚上11点钟上床睡觉,这段时间工作忙,更需要充足的睡眠,于是她改成10点睡,在繁华的b城里,她像是在过着某种清教徒式的隐居生活。

        这天晚上,她仍然是10点钟上床睡觉,躺在那里虽然一如既往地感到疲累不堪,可翻覆了几回,却无论如何也阖不上眼。

        再过了一会儿,竟觉得连身也不大好翻了。黑暗那么吻合,那么严密,压得又那样紧,那样齐整。它细心地穿过每一线缝隙,牢牢地接合住,甚至从她的体内渗下去,毫不放松地、严整无缺地密合好。她每一动弹,它都紧跟着流动,重新调整自己的角度,保证时时刻刻压得结实。

        她不得不重新坐起来,下了床。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她甚至能感到那种浓重和粘稠连绊着她的肌肤,阻止着她的走动。

        但她最终还是坚持着挣到窗前,呼啦一下拉开了窗帘,把窗子也开到最大,只下着纱窗。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之后,她注意到窗外的天幕上有一点寒星。她无比感动地看着它。它是多么渺小,多么孤独,却又多么自由,拥有着一片如此广阔、如此深郁的天!

        蓦地,一股近乎凄怆的悲情从她心头疾掠而过,随之牵引而来的,是一片缓缓濡漫的柔柔的慰藉。

        紧接着,一种说不清的向往在她全身激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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