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时珍问,“出什么状况了?”
“你现在闲着呢吧?”
“是。”
“有一个新案子要交给你做,是wr的新一季宣传片,我们刚刚接手,就交给你做吧。”
“谢谢苏姐。”李时珍甜甜一笑。
“不必谢我,”苏姐倒不邀功,“b公司的案子已经把我们搞得手忙脚乱,现在就你一个人闲着,你也该有所承担。”
“总之,谢谢苏姐。”她正要推门而出,苏姐却喊住她,问:“还有一个原因。”
“呃?”
“把wr交给你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李时珍问。
“你认识李局长吧?”
“李局长?”李时珍锁眉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认识吧。”
御姐苏冲忽然一哂,好似在说,别装了,你们的奸情我都知道,然而她却不露声色地说:“一个月前我路过大的时候看见你们在一起吃饭呢。”
在大……一起吃饭?李时珍想了想,恍然大悟,心想道:“难道菠菜水手是李局长?”
“李局长是城建局局长,wr跟他关系不浅,你多了这一层关系,业务也比较容易开展。”苏姐说罢挥挥手,示意李时珍关好门。
李时珍关上门,默默走回办公桌前,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毛线,被一只小猫搅成一团的白毛线,她很想找到毛线的头,然而,她找来找去,除了把毛线搅得更乱外,毫无建树。
当她从毛线团里伸出头打量世界时,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陆陆续续有人下班了,而徐超人玻璃办公室的那盏灯竟然不知何时也黑了。她记得他说“晚上见”,她揉揉滚烫的太阳穴,想,那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她又在办公室里磨叽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六点半,她收拾手提包下楼。
独自搭乘电梯的感觉很好,背倚着冰凉的不锈钢铁板,她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望着电梯门上呈现出的歪歪扭扭的自己,她不自觉一笑,打起精神来,她听见她对她说。
出了电梯,她犹不死心地在大楼门口徘徊片刻,她期盼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她只好兴致缺失地踱步去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牌,打算随心情选择一班车搭乘——倘若不能直达,还可以转车嘛。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大街上尽是行色匆匆。已是深秋,李时珍把手揣进兜里,翘首望着车来的方向,她这一动作很快被埋没在黑乎乎的人群中,她毫不介意,世界上人千千万,不埋没在此地就是在彼处。李时珍对于平凡这个词完全不排斥,甚至有些隐藏在丛林中的快意。
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驶来,车厢内塞满了人,有些人的脸甚至被逼紧紧贴在窗户上,他们的脸显得有些狰狞,表情却是麻木的,恐怕他们早已幻想灵魂出窍,所以才能忍受人群的蹂躏和在拥挤的人群中感到的憋闷甚至窒息。
她想起了陈可汗,对,是陈可汗,不是林蓬。林蓬带给她的,是一种窒息感,她深爱过林蓬,当他在她和岑溪之间选择她时,她仿佛看到天崩地裂——林蓬从天崩地裂而得的洞中驾着七彩祥云向她张开翅膀,此后,他便成了她最重要的宝贝,她对他百依百顺——现在想来,竟有些窒息,她跟林蓬,大概如同那辆公交车上的人,觉得窒息,所以允许自己灵魂出窍,从而不用认真考虑人生的问题。
而陈可汗呢?他带给她的,正是一种轻松与信任。她渐渐发觉自己竟依赖了一个陌生人,一个长她五岁的陌生男人,她记得第一次闯入他家的时候,他们刚刚见面不过一个星期。信赖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任凭他如何对你,你总不能给予;另有一些人,他只站在那里,什么动作没有,你却对他足够信赖。李时珍嘴角一扬,想,陈可汗,你还真是走运。
李时珍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掐指一算,整整九个白天,她已经九天没有见到陈可汗了。李时珍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也是音讯全无。她自然有许多疑惑,她想起陈可汗说,“三十岁的男人,有什么不敢的。”她想起他说这话时脸上的明媚笑容,她忽然觉得阵阵暖意。三十岁的男人,恐怕难以给她一场璀璨的烟花,却足以给她一个安心的怀抱。
一辆还算清净的公交车驶过来,李时珍从兜里摸出公交卡,跳了上去,滴地一声,她刷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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