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迟疑了一秒,转过头不屑地加大嗓门:“b就是b”。
我一手抓起了书本,朝他猛地甩去。兴许是没吃早饭的原因,书没有飞多远,可徐建却“啪”一声拍了桌子,迈出几步,已经到了我跟前。他面色潮红,未言一词,拳头便直接挥来。
瞬间,尖叫声,叹气声,劝解声交杂一片。
不到几秒的功夫,我已经躺在了地上。我仍听见那个刺耳的声音在叫唤:“b就是b”!
我半撑起身子,正想站起,脚踝突然袭来的疼痛让我头晕目眩又坐了下去:“我的腿……你这个b……”
徐建听罢,撇开几个人的拉扯,高举起书本,正往我砸去。突然,从他背后伸出两只粗大的手。
一秒钟后,飞出去的不是课本,却成了徐建。
“猿芳!”我道,费力撑起了身子。
阳光透过玻璃洒过来那个明晃晃的轮廓。粗犷的身材,强健的手臂,斯文的表情,幽香的古龙水,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够了,都别闹了!这是上课!这么多外国人在看!”猿芳一把将我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扶着我的脚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要……快点……我疼……”我冒着大汗,眉头皱成一团:“猿芳……这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的腿和你的人都有点蹊跷。”
这个青春有点热
在医院忙活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屁颠屁颠赶回,已经是有些暗色的黄昏时分。中世纪装潢的灯柱同时点亮,照亮了这座清冷而古老的小镇。
楼梯上不知是谁撒了片片红点,随意黏着许多散金碎末,几张写着“新年快乐”的大字报贴在楼梯间。早上还是平素生生的楼道,此刻终于有了点中国新年的味道。
舞会举行的大教室,其实就是间几十平方的老旧课室。听说是由于修建时不想浪费,便在走廊的末端规划了一块作为场地。大教室时常人满为患,还有几个阿拉伯人有事没事拿着毯子绑着头巾捂着嘴在大教室门口不知念着哪个食人族的咒语,让人感觉9月11日可能发生点什么。
我从墙上的大字报挪回视线。一旁的猿芳指着我的鼻尖,将两双拐杖搁在自己手里,拍了拍眼前我腿上那坚硬无比的石膏,咆哮道:“你说你!今天过年,又是舞会,你没事和徐建去计较那些干什么?他上午真把你打成b了?”
“别吼我!”我嘴里叽里咕噜了声,想起徐建那蹭亮的光头,一阵窝火:“我偏参加,跳不了我也看!”
“居然还先动手?你难道不知道……”猿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腿都扭成这样了,还参加舞会?”
我说道:“这新生团聚,留学就是混个人脉,回宿舍干什么?”
我的脑海里又出现那寒冷得如冰箱一般的宿舍,充斥着水泥石灰味儿的微信二维码。想到这,我抓过猿芳手里的拐杖,往大教室蹦去。
“等等。”猿芳喊道。
“又怎么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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