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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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李静回了李家,甚至没有来得及向朱氏辞行。或者说,朱氏称病不想开门见她。

        李静把礼物放在了朱氏的房门外,又给秦芳送了纪念品(三佛齐的土著用椰子壳雕得神像),就跟奶娘一起,坐进马车回了李家。

        李寂夫妇和李让,在前一天晚上,看过李静一眼之后,就回去了。

        用李让自己的话说,不想让李静因为生疏见面而别扭的不想回去。

        李静拜见了李寂夫妇,以为多少会受到些责罚,可是,迎接她的,是李寂温和的笑容和秦氏无言的泪水。松了一口气之余,李静心中也略微有些失望。

        一般的家庭,孩子留书出走,回来之后,看到孩子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之余,父母是会大怒的吧?

        李静想到的,正是朱氏的想法。可是,那样的朱氏,被李让有礼有据的顶撞了回去,再没有人会那样对待李静了。

        虽然并没有责备李静,但是,当晚,李寂还是把李静叫到了书房,跟她谈了半宿,最后,李静答应了李寂跟李让一起在李家西席好好上课。大概,就是变相的禁足令。

        由于李寂温和的态度,和李静长长的反应弧,本来一盏茶不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花了两个多时辰,李静对李寂讲完了她的一路经历,李寂又跟李静谈了许多看似单纯的学术讨论的道理之后,两人才最终达成了共识。

        这个共识,还是建立在李静已经对海外行商死心,暂时要避开生气的秦勇,以及,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整理思绪的基础上的。

        也就是说,这个禁足令,并不是强制的,而且,期限不过是在李静的休整期内。

        “高山流水”

        年前的三个月,李静真的安静了下来。除了每隔十天去秦家探问一下秦勇的消息之外,她几乎时刻待在家里。

        李静这样安稳,一方面是因为经过了一年多的海上航行,骤然回到陆上,她还没有适应过来;另一方面,连海外谋生这条浪漫的路她都放弃了,年龄渐长,对于以后的生路,她更加的迷茫了,不能入李家家谱,没有继承权,不想二十岁之后随便被嫁出去的她,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如何谋生的年龄了。对于这一点,从来没有工作过的她,其实没有任何想要做的工作,为此,她苦恼了;还有一方面,李让比以往,更加无时无刻黏着她,除了洗澡和上厕所的时间,都对她寸步不离。简直到了连体婴儿的那种程度。

        一年多的分别,李静对本就不亲近的李让,更加生疏了;她以为李让长了一岁,那种兄弟之情的执着该放松了才是,可是,李静显然完全低估了李让心中对“兄友弟恭”的执着。一年多未见,李静已经高出李让两寸半,且皮肤黝黑。即便有着额间的莲花形胎记也变得晒成了深红色;经过一年的诗书浸淫,摆脱了汤药的李让,那份飘然的君子之姿更加明显了三分。

        比起之前,现在任何人看来,李静跟李让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可是,李让还是坚持着两个人的相似性,坚持着两个人的亲近,说他经常梦到她。为了取信李静,李让举例说他曾经梦到过李静在大金寺遇到达摩和尚的那一幕。达贡与宋州之间的经度差大约是25°,也就是1小时40分左右,不到一个时辰,而且是宋州比达贡时间上要早。就算因为纬度的差异,冬天宋州天亮晚一些,可是,同在北半球,总不见得发生达贡是上午,宋州却是晚上的状况。

        所以,李静觉得,李让所说的那个梦,肯定是他根据从秦家人或者李家人那里收到的秦勇的家信中得到的她的消息编出来的;可是,李静忘了,她没有告知秦勇她见达摩的事,而且,她虽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李让却是有的。

        尽管李静不相信李让,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抵御李让缠人的功力。还有,李让那种隐忍着眼泪的表情,总让她觉得自己是虐待纯洁儿童的无良大妈,于是,李静连对李让发火都很少。自然,也就助长了李让对她的更加亲近。

        即使亲近李静,李让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的西席时间,他绝对不会懈怠;李让学到这种程度,李静已经到了完全听不懂的程度,除了夫子口中偶尔说出的一两句名言她略微熟悉,却也因为夫子习惯称古人的字号甚至谥号而让她完全不知所云。尽管听了一段时间的课,单从气质与接人待物的态度上,李静看得出李家的西席刘孺子先生是一个真的有学问而且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

        他之所以没有出仕,以来是因为青年壮年时天下纷乱,而他自幼父母双亡,有祖母要奉养,就没有趟乱世的浑水。而是在坊间开了私塾养家糊口。

        过了知天命之年的他,本已经因为体力不支关了私塾打算用手中的积蓄和乡下的一点薄产颐养天年了,却在七年前被李寂三顾茅庐请来做了李让的西席夫子。

        (bp;刘夫子之所以答应李寂,并不是因为他那个有名无实的河南郡王的爵位,而是因了他的诚心以及李让的天赋,加上李让病弱,并不需要天天授课,他精力也能承受得住。

        可是,这几年,随着李让的身体逐渐见好,刘夫子也愈发的老当益壮了,从以前的隔天授课,到后来的每天都要授课,到李让停药之后的全天授课,刘夫子也因此搬进了李家。

        来年就要过七十大寿的刘夫子,给人的感觉,反而像五十多的人。刘夫子头发黑白参半,黑的比白的还多一些;主要的是,精神头儿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并不锐利,但却发出矍铄深沉的光晕。

        要是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学识渊博、淡泊名利的长者给李静授课的话,她的学业,大概也就不致荒废了;可是,十三岁的李静,能向刘夫子的讨教的,也就是弹琴的技艺和填词的手法了。

        生于北方的刘夫子,意外的喜欢南方的宫廷词作,好多次激动的拉着李静赞美她太爷爷的词作之美,李静私下里觉得,或许想要他太爷爷手书的词作,才是刘夫子担任李家西席最主要的原因。

        要是一个年轻人或者一个中年人这样跟李静大谈那些被她视为靡靡之音的宫廷词作,她一定会对对方心生厌恶的;可是,刘夫子对李静赞美宫廷词的美好,李静却真的感觉到了刘夫子在追求艺术之美,而没有办法把他看成一个下流的变态。

        年龄,更主要的,大概是刘夫子的那种炽热痴迷却又理直气壮的态度,他没有试图掩饰他喜欢那些词,没有试图掩饰他对词作中描述的官能之美的赞叹,这种态度,让李静不能武断的对他下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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