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说知道李静不喜欢端坐,现在又是这样坐着,待会儿肯定会双腿疼得掉眼泪。朱说有心把自己包袱里的坐垫拿出来给她,又怕另外两人看出什么,只能露出一个僵笑招呼滕宗谅落座,然后,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李静倒了杯水。
李静中午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看到朱说摆在面前的一杯茶水,肚子本能地“咕噜”一声。李静忍住捂住肚子的冲动,斜眼看了朱说一眼,见他和两人继续刚才被她敲门打断的话题,神色自若,相谈甚欢。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听到了却不在乎。
莫名地,李静感到鼻头一阵酸涩,咬了咬下唇,李静微微扬起下巴,把视线转向窗外。
李静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都被对面的滕宗谅和沈严看在了眼里。虽说万麒的“娘”两人也见到了,若论夸张矫情,李静不及他的十一。但是,任谁,都不会把娘娘腔的万麒看成女人,而李静那种下意识的动作,却是非常明显的小女儿委屈倔强的生气姿态。
两人之中,年少些的滕子京今年也二十有五,沈严更是,早过了而立之年。
再看看朱说,虽然神色间没有露出异样,可是,语言却组织得很混乱,虽然他刻意不看向李静,可是,他偶尔的眼角一瞥,以及微微的皱眉、赧然,又岂能逃得过两人的目光。
沈严是三月初八进京的,滕子京比朱说他们进京晚一天,是三月十九入得京。他们这些人,虽说为应考进京,作为自诩风流文采的成年男子,也为了结识一些京城的官吏文人,早在入京之初,就去过了那有歌伎献艺的秦楼楚馆。
唯有朱说,只推说囊中羞涩,入京二十天了,竟是一次都没踏进那种地方。
除了那位美貌更胜女人的番人苏摩西,朱说,也算是他们这间院子的一个奇谈了。即使滕宗谅三次提出请他去欣赏歌舞,他都拒绝了。
滕宗谅和沈严两人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没一会儿,找了借口,双双告辞出门。
朱说起身送客,甚至没有像往日一样说客套话挽留。两人走到门边,滕宗谅回身看了看仍旧端坐在榻上的李静,在出门之际,对朱说促狭一笑。倒是沈严温厚,伸手拉了滕宗谅快步离开。
哭泣与亲吻
目送两人消失在门廊转角处,朱说才回屋,关上房门。
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朱说走到李静对面落座道:“来了?”
李静看向朱说,一如既往的温和敦厚,从他温和的笑脸上,李静看不出他对她的情绪的分毫,看不到喜悦欢迎,也看不出有没有厌烦。
还没有入官场,朱说就已经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
心间莫名一阵委屈,李静抽了抽鼻子,解下一直未来得及解开的小包袱,把里面的盒子放到矮几上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等让回来了,麻烦你把这个给他。”
说完,李静扶着矮几起身,却因为双腿地疼麻,跌坐回榻上,她也忍不住发出“咝咝”的抽气声。
本就没有脱鞋端坐的朱说,看到李静跌倒,快步过去坐在她那一侧的榻边,未及细想,便伸手为李静揉捏双腿。
被朱说双手碰触的地方,比刚才更加疼痛。李静红着脸想要把腿从朱说手下抽出,却被朱说用力摁住了:“别闹,你刚才坐得时间长了,我给你捏捏穴道,让血脉畅通,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总是这样,这四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朱说明明什么话也不说,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李静送给他的东西,只要稍微贵重一些就会被他退回来,他有时候一忙起来,几天几夜钻在房间看书,不理会李静。但是,却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对李静做出关心的动作,带些霸道地关心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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