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又往后退了半步,手扶住门板,才撑着道:“啊,滕公子好,我叫李静,字之姝,宋州人。”
这样说着,李静看向滕宗谅的目光,却是复杂中带着压抑的怨愤。
此刻,她想对他狠狠地吐槽:“你说你没事修什么岳阳楼呀,你要不修岳阳楼,范仲淹便做不出《岳阳楼记》,没有那篇《岳阳楼记》,李娜说不定便不会爱那位范大人成痴,整日想着穿回去做他媳妇儿。我们的毕业旅行,也就不会是岳阳楼,我便不会被人挤得落水转生。”
转生之事,李静无奈之下,平静地接受了。可是,那不代表她心中没有怨言。
当然,她也知道,归根到底,是她那天在大巴上做了那个梦,心情不好,神思不属,才会被人挤下楼,不会游泳,才会轮回转生。
但是,李静总不能自己责怪自己,陷在自怨自艾中,她还活不活了?祸首转嫁,李静这几年,就把害他转生的祸首,转到了滕子京身上。
为什么不是范仲淹而是滕子京,范仲淹是李娜心心念念喜欢得恨不得给人家当媳妇的人,李娜又是她大学四年的室友,李静不想怪李娜(尽管她怪李娜对方也不可能知道),爱屋及乌,也不能怪她的范大人。
所以,李静心中,害她转生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滕子京了。
被李静那样“满含深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饶是滕子京再怎么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李静试探着开口道:“李小……小公子,可是识得在下?”
被滕子京这样一问,李静反应过来,动作幅度很大的摇着头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今天第一次见滕公子。”
说着,李静把目光转向朱说道:“希文兄,不给我介绍一下榻上的那位公子吗?”
李静说着,大步走向坐榻前,既然眼前这人是滕子京了,李静下意识里,就把榻上之人,当作了范仲淹。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多了三分热切。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李娜心心念念的范大人呀。虽然她自己觉得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如果不是太虚伪,就是太为难自个儿,不管是那一种人,她都不太喜欢。
不过,榻上的人,皮肤白皙,面貌清秀,虽然眼角添了鱼尾纹,一双眼睛却是温润清透,还透着点儿那种饱读诗书的书卷气。李静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看这面相,应该是那种喜欢为难自己的性情吧,就算这样他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只要不虚伪,辛苦一点儿,才不枉费李娜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天天把他挂在嘴边,恨不得真的穿越了做他媳妇儿。
在李静看着榻上端坐之人思绪翻飞之际,朱说染了一丝愠怒的声音在李静身侧响道:“这位是湖州沈严,字叔宽。沈兄,这位是宋州李之姝,她年纪小,不懂事,失礼之处,还望沈兄见谅。”
听了对方的名字,李静心中莫名一阵失落,再听到朱说声音中满是嫌弃的说她不懂事时,李静心情更加不爽。
可是,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朱说这样让她窝火,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静咬了咬下唇,对榻上的人挤出一个笑容道:“沈公子好。”
榻上之人微微欠身,温和地笑道:“李小公子好。”
沈严的这声“李小公子”,其实是随着滕宗谅叫的,并没有什么所指。可是,刚刚朱说刚说完她“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就听沈严叫她“李小公子”,在李静听来,好像在嘲笑她似的。
握了握拳,紧抿了抿双唇,李静才忍住对沈严吼“你才小,你全家都小”的冲动,越过身侧的朱说,径自脱掉靴子坐到榻上。为了不输阵势,李静在没有坐垫的榻上选择了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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