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玛里尼看着他手中的硬币就瞪大了眼睛。
“双面都是头像!”探索者大声说,“他上了你的圈套!”
何罗看着德·玛里尼,眯起了眼睛——但仅仅是一小会儿。他笑着说:“如果你能对我和埃尔丁了解得更多些,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欺骗和诡计之类的事情,也许会有一点争输赢的好胜心,此外再没有别的了。这场赌局是埃尔丁的建议,不是我提出来的;这枚金币也是他的,哦,而且恰好——他是赢家。”
德·玛里尼的尴尬之情无以复加,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
“噢嗬,在博物馆这儿!”埃尔丁大声喊道,他的手拢在嘴边上,一小群路人停住脚步看着他,墙上的海鸥则被他的喊声所惊吓,拍着翅膀飞走了,“噢嗬,老怪物,出来,不管你在哪儿,都滚出来!一个老朋友要见你,而且可能要拿去你几样值钱的宝贝,如果他看不到你的话,他肯定要拿东西的——”何罗咧开嘴笑了,他和其他三人朝埃尔丁所站立的堤道人口处靠近了些。“他这才开始热身,”他说,“他会骂得比这厉害得多,相信我。”
“嗨,你这个哑巴金属人,究竟算什么东西!”埃尔丁咆哮着,朝堤道上蹒跚地走了几步,开始小心翼翼地穿过堤道,尽管他在大吼大叫着,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堤道博物馆另一端的拱形人口处,“嗬,畸形的怪物!”他嚷着,“漫游者回来了,来拿走他的战利品!管理这片废墟的那堆不中用的废铜烂铁在哪儿?出来,你这个胆小的田螺帽和螺栓拼凑起来的废物桶!”
埃尔丁已走完了1/3的堤道了,他开始以为也许库拉托尔馆长真的不在这儿,但随之他又想到,如果库拉托尔馆长真的不在,什么能阻止他将威胁付诸于行动呢?比如说偷一颗像小鸽蛋那么大的红宝石?他能在转眼之间就能进到第一层楼,然后马上出来,甚至何罗也不会猜到他做了些什么——直到他们全都离开这儿。埃尔丁的眼睛开始发光了,因为有了那样的财宝,他们在以后许多年都能过得像贵族一样。
埃尔丁本可以在堤道上来来回回地跺脚,或是徒劳地骂上一个月,就像他的讥笑一样,所有这些都不会奏效的。库拉托尔馆长对跺脚、痛骂或奚落都毫不在意,但是他对任何盗窃在意,甚至是极度敏感,对故意破坏或其他与博物馆有关的不良企图也是一样。不管怀有此类的念头和意图的人是谁,他都会调查清楚并进行处理,但是如果怀有坏念头的人是漫游者埃尔丁……
“噢!”何罗喘息说,“你们看见了吗?”
库兰斯、德·玛里尼和莫利恩全都看见了。但埃尔丁由于脸朝着相反的方向,所以他们看不到他蹑手蹑脚地,像只猫似的(特别是身材和姿势)走在右堤道的中段,不过他的叫骂声已经转为低低的呢喃了:“库拉托尔馆长,哦,库拉托尔馆长!埃尔丁来了,要来偷一颗珍珠,拿件小玩意或者小雕像,或许只是拿颗红宝石,嗯?”
“埃尔丁!”何罗喊,竭力保持镇静,“我想——”
“嘘!”漫游者嘘了一声,没有回过头来,“——我正在集中精神。”他已经走过了2/3的路程,几乎已经尝到了成功的滋味。
但是就在堤道的尽头,在埃尔丁的后下方,库拉托尔馆长却在品味着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东西:他在品味一名贼的精华,一种恶棍的气味,漫游者埃尔丁可疑的臭气,对这种气味他太熟悉了。
库兰斯、探索者和莫利恩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库拉托尔馆长从堤道下完全显露出来,但何罗已经向前飞奔而去了。
“埃尔丁,你真白痴,你已经成功了——只是太过火了!看看你的后面!”
库拉托尔馆长是个依稀具有人形的东西;长得高高瘦瘦的,样子有些蠢笨,有许多细长的胳膊,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有一双多面的、闪光的水晶石眼睛,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他的视线;他就像是某种奇异的钢铁蜘蛛那样从堤道往上爬,细长的腿甩过护墙,然后拉过自己的身体,在狭窄堤道的圆石面上站了起来。埃尔丁只觉得颈后的汗毛倒竖,不由得慢慢转过身来,看见了他。
“嘘!”埃尔丁叫了一声。他竭力在大喘气的同时挤出一丝笑容,“这不就是我那令人尊重的老伙计库拉托尔馆长!”
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起初闪着冷冷的蓝光,随后立即变成了深红色,几乎同一时刻何罗从后部对金属人发起了攻击,抓住了他作为脑袋的那个蠢笨的凸出物,这一行动无疑是救了埃尔丁一命,由于何罗猛拉库拉托尔馆长的头部,从他眼中发出的两道红色射线,错过了埃尔丁这个目标而击中了埃尔丁后面的拱道,烧得拱道上的石头焦黑了一大块。
“库拉托尔馆长,”库兰斯喊道,“库拉托尔馆长,你犯了个致命的大错误。”
知道他并没有犯错的埃尔丁,已经飞快地跑进博物馆中,消失了。库拉托尔馆长的攻击目标转向了何罗。除了博物馆及馆内摆设之外,他要考虑的是自身的安全。
德·玛里尼大喊:“莫利恩,时钟飞船,”同时奔向时间机器;如果他能把时钟飞船置于库拉托尔馆长和搜索者之间,那双方都将有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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