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总觉得那张脸很熟悉,恍然间她想起来又一次照镜子,那镜子里的自己,何尝不是这么一副木然的脸呢?
无所欲,无所求,她的生命里连有过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就什么也不会想要去得到。
她唯一现在所求,大概就是一份温饱吧。
转过身,她刚要走,虽然她同情眼前一切,可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不得不说,其实眼前拾荒的都要比她好,至少人家知道要干什么自己是谁,而她呢,前路茫然。
这时候,突然从一边走过来两三个气势汹汹的家伙,穿着也不见得很得体的像是一群混混,一个上前来一把推开妇人,差点把她推到在地,一个指着他就骂开了:“不识抬举的老太婆,告诉你别在这里混这是老子地盘,还不滚!”
老妇人弓着背对着对方作揖,抖着手说:“这位小兄弟抬抬手,俺没地方去啊,俺只靠这点东西卖钱呢,求求你们给条活路吧!”
对方哪里会和一个老太婆客气拿手就去推对方:“滚滚滚,看着心烦,再不滚老子折断你的腿看你还能捡垃圾不!”
老妇人被这一巴掌给推搡在地,背后的背篓里哗啦啦倒出一地东西,老妇人赶紧爬起身去搂,就有不少饮料瓶子滚出了老远去。
“哎哟,这老家伙今天发财啦?那么多瓶子,得,给老子吧,省的你还要去卖!”
那几个混混年纪轻,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把那滚远的瓶子给捡走好几个:“哥们,嗨今天运道可以嘛,回头去卖给仨子,换几个钢镚买瓶啤酒不成问题,哈哈!”
什么地方都缺不了这样的嚣张混账东西,她在一旁发现,即便是没有记忆,有时候她还是可以看到很多类似的事情,监狱里,监狱外,哪里都有这种欺软怕硬的混蛋在。
她本来是不想看下去了,也懒得多管闲事,监狱里多了去了让她学会一件事,管好自己已经不错了,英雄是活不久的。
然而,当她看到那个苍老的老婆婆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想要夺回她辛苦所得那仅仅值几分钱的塑料瓶,不惜被那几个流氓又踢又打的时候,脑门突然就又是一热,抄起了地上的一根棒子没头没脑穷凶极恶的砸了过去。
有道是穿鞋的怕赤脚的,她突然冒出来不要命的打人,像个疯子一样倒把几个平时也就是些欺善怕恶的主给吓到了,丢下塑料瓶没命抱头鼠窜而去。
她也没去追,扔了棍子去扶那老妇人,对方连连说这谢谢,点头哈腰的极其卑微,但是手里头拽着的瓶子却死死的,一种深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她也没说话,只是去把那几个被对方扔到一边的瓶子一个个捡起来递给了老妇人。
完了正要走,被对方喊住了:“哎,闺女,你等等!”
老人赶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音问道:“闺女你哪儿人那?刚刚谢谢你啦,没你俺老太婆大概就给这几个崽子整死了去了,你要不要去俺那嘎达坐坐?俺那有大葱饼子要吃不?”
她有点诧异的看看老人,只在老人浑浊的眼里看到一点光,淅淅沥沥的,像天际的灰淡云彩后的白月光。
她略沉吟了下点头答应了,反正她也没地方去。
老人七拐八拐不知道进了这城市边缘地带胡同里哪个地方,然后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前,这地方前面似乎是个拆迁后剩下来的荒地,已经在动工挖土了,这片破瓦房子大概是六七十年代时的工厂房,还有大字报语在那露出砖头来的白粉墙上。
耷拉着各种万国旗的线条横七竖八的,空气里有股子尿骚味和怪怪的臭味,有不少进进出出的人看起来都有点衣衫褴褛的,穿着随便人也不是很干净。
看起来这是一群社会最底层的人聚集的一个安置点,吃喝拉撒都在这一带,后屋还有堆着砍碎的木材用来生炉子的,冬天这里可没有暖气只有靠生煤饼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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