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一直都在找你,监狱的人说你出来之前只有那家伙的律师去找过你,我在整个城市里找遍了,最后还是陆韬告诉我你一直跟他在一起,甜甜,你是不是又跟他走到一起了?梁瀚冬那个家伙,你就还没有明白他是个怎么样的混蛋吗?”
莫同坤说到后面,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原本斯文秀气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显出了勃然的生气:“甜甜你该有多傻?你还没还有吃够他的苦头吗?他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莫家,你们许家,他害得你我差一点家破人亡到这一步了,你还没看清楚他有多卑鄙无耻?他只是在利用你啊,甜甜,傻丫头,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他就是玩儿你利用你你明不明白!”
相对于莫同坤劈头盖脑突然而来的情绪,无心显得平静得多,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却让莫同坤越发觉得恨铁不成钢,神色多了份严肃:“甜甜,你不说话是不是承认了?我可以别的都不管你,你要过你的日子我也不好多说,可是你要再和梁瀚冬一起的话,我是决不允许,你也不想想,姑姑姑父,还有你自己的姥姥姥爷,他们地下有知,你就不怕他们死都死得不安宁吗?”
第十一章扫墓
无心在莫同坤的质问般厉声的口吻下突然浑身战栗了起来,面色惨白的抬头说:“没有,我不是……”
莫同坤一皱眉:“甜甜,车祸前你还坐在他车子里,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去追那混蛋,也许你觉得我不该管你,可是我是你哥,不论你认不认我都认你这个妹妹的,我必须管着你,你要再和他一起,我是绝对不能由着你再被他玩弄。”
无心摇起头,神色越发的苍白:“哥你别说了,我没有,我和他绝无可能的。”
莫同坤不说话的打量着无心,后者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在他的双眼里倒影着两个小小的人影。
他看了会儿,最后闭了闭眼:“哥相信你。”然后他突然坐起来,从床上下地:“不过我希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你自己跟他们说,也好让他们放心。”
无心试图阻止他下地,而莫同坤朝她摆摆自己那只好手:“我没事,我想比起我,有人更想见你,你也该去见见的,五年,至少,你该给他们去上一炷香。”
公墓总是给人一种肃穆而沉重的感觉,它四周的苍山翠柏环饲着一道道灰色的墓碑,显得冷峻而深沉。
天空阴翳密布,而这样的季节来扫墓的却也不少,一簇簇的黄白色菊花宁静横陈在走道墓碑前,每一个来到这里的,都神色黯淡。
无心被莫同坤拉着来到一尊墓碑前,并排两座墓,上面黑白色的照片被烧刻进淡灰色的墓碑上,看着有些压抑,然而照片上的人,却笑意淡然,仿佛如生。
这墓造得豪华而肃穆,显然花了不少金钱,两排石狮子拱卫,显得很是气派,不过无论豪华亦或者简陋,其实占据在里面,也不过是两个骨灰盒子,只有那两张照片,供活着的人一缕寄托罢了。
“当年姑姑姑父走得都很匆忙,哥也没来得及帮着安排,这是前些天我刚让人挪到这里安置的,你看看,不好的话,我们再换。”莫同坤和无心并排站着,看着墓碑上的人像,这是无心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的亲人,无心的养父许卫国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梁家出事的时候无心犯了倔,一定不肯和梁瀚冬分手,同养父第一次大吵,结果许卫国心脏病发作走得很突然,许甜也就算是和家里彻底闹翻,再后来,莫同坤的姑姑莫家的小姨则也在没多久就被查出罹患白血病走的很快。
那时候无心已经罪名成立入狱,莫同坤则被送出了国,莫家一代老支柱莫奶奶也去世了没几天,一时间莫家愁云惨雾的,也就压根顾不太上许家的事,许家的老辈去世的早,那时候许家几乎没什么人,只能草草的安葬了事,这墓葬,还是莫同坤回国后才安排出来的,之前两个人的骨灰都只是被供奉在庙宇里头无人祭拜。
无心摸了摸照片,冰凉的瓷砖,熟悉的音容,在茫然走过一年多的记忆长廊之后,再面对这些,她恍惚有几分怪异,又有些悲凉。
说起来她是相当不孝的,养父母的后事,她都没有能亲手主持,虽然她那个时候身不由己,可即便站在这里,她也依旧并没有多少真实。
很多年以前她也许曾经日日夜夜痛苦不堪,可泪湿了再多的枕头也换不回生命的逝去,那以后她就再没流过眼泪,因为她知道,她已失去了一切。
经历过忘记,再一次面对,她心下却已经是沧桑破碎,有谁能够明白她这一刻的心境呢。
莫同坤将三根香点燃递过去:“给两位上香磕个头吧。”
无心机械的将香接过,然后空乏的眼神看过去:“哥,我能私底下和爸妈说句话吗?”
莫同坤点了点头:“我去抽根烟。”
墓道上只剩下无心,她把香插入一个小香炉中,恭恭敬敬鞠了躬,然后才定定看着上头的人像。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夹裹着山岭上柏树摇曳的飒飒声,如同一只呜咽着的兽,飘荡在公墓群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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