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与天堂的追忆的边界,猛然回首。那如碧蓝深潭的眼眸,正是我在这一生即将灰飞湮灭之前惟一的渴求。
我的灵魂,竟然再次流泪……有千万句话,却已经无法说。只能颤抖地伸出手,努力伸向你的方向。
是你吗?我真正的爱情,我惟一的爱。
是你吗?这个世界,这一切,本该……我好想,好想和从前一样,愿自己温柔地伴在你的身旁……太迟了,生命就将化成飞散的星尘。
欣慰的,我又感受到你了,我的灵魂从此将和你永远融为一体,融入这清冷而静谧的飘渺里。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八章巴黎梦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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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当我独自沿着香榭里舍大街走着,我的一只脚仍滞留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那一段销魂的日子。
不知怎么搞的,这些天总是失眠。那天,熬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叫来计程车把我载到那些我熟悉的大街上。
街上阒无人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皮靴落在地上的声响。巨大的城市还沉睡未醒,到处吹拂着一阵阵柔和的微风,再过几个小时,巴黎就要熙来攘往,人声鼎沸了。
我感到在这静穆中,我离我的格兰姆是那么那么的近,近到只要我一伸手就仿佛可以触摸到他的灵魂似的,管他是在人界还是在灵界,都是那么真实而又微妙地让我处于一种甜美的疼痛里。
随着晨曦渐渐地漫舞开来,曙光下香榭里舍大街一带上空的云彩像一座挤满蓝眼睛白皮肤美女的露天闺房。远近树影婆娑,一片青翠,看起来湿润光洁,好像露水未退。从卢浮宫到明星广场真像一段肖邦抒情钢琴协奏曲的华彩乐章,每一段路面都回荡着黑白琴键金属般亮泽的音韵。
塞纳河千年不变地在流动着,浑浊的河面上能看出它穿越了岁月后苍老的皱纹,此刻正被阳光分割成一条条的,让我又一次想起那个叫乔治·桑的风流女作家。
我不明白,当我看到这条黑色的湍急水流时为什么会激起那种强烈的情感,一种欣喜若狂或疼痛难当的心情总是使我不能自持。塞纳河,那是情人河呀!它属于肖邦和乔治·桑,也属于格兰姆和我——它永不歇息的流向,坚定了我的心永远离不开这片土地的眷恋之情。
我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走着,而奔涌而来的记忆却朝后退着退着……
一辆可能是从郊外来的马车驶过大桥,太阳透过肥皂沫般的云朵,在发出光泽的屋顶瓦片上投下一道寒冷的红光。
我目睹着那个车夫如何探出身来眺望帕西路那边的河面,那是纯真、质朴、赞许的一瞥!他仿佛在对自己说:“啊,春天不远了!”谁都知道,每当春天来到巴黎,最卑微的活着的生灵也一定会觉得他正居住在天堂里。
我是以一种怀旧的目光细看这番景致的。我问自己,这究竟是谁的巴黎?是情人的巴黎还是先人的巴黎,这又是谁的春天?是巴黎的春天,还是巴黎人的春天。
不错,巴黎充斥着穷人,甚至还有不少乞丐。但即便是乞丐,也是一伙有史以来骨子里最高傲的乞丐。我曾好几次大方地在他们的盒子里扔过100法郎,但他们好像都不当一回事,仍旧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架势,像许多在大自然里寻找灵感的艺人一样,用心灵享受着这流动的圣节。
正是这种好大的派头,把巴黎人同其他所有大城市的市民区分开了。
可是,可是,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临呢?
那个只是由于我的孤独和对他的痴迷才存在的巴黎——一个硕大的巴黎,再探究它一遍会花去我的一生,但值得。
我拥有打开它的钥匙,体验它的一千种疯狂的折磨。这个连同格兰姆的名字连接起来的巴黎,像一个恶性肿瘤一样在我的体内长大,越长越大,直到吞噬掉我。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是那么心甘情愿地沉迷于其中的纷乱飘忽,我期待着一次次与你在死亡的婚礼舞会上相聚,我被吸进舞池的漩涡里,待再浮出水面,我已辨认不出这个世界了。当我发现自己解脱时音乐已停止,盛宴已结束,新嫁娘的我被剥得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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