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离开贝拉古堡酒店后去了图书馆,面对浩瀚的巨著,我找到了但丁、拉伯雷、凡高等纷纷浪迹巴黎的注解。
巴黎对于我已不再是神秘的了。我明白了为什么是这个巴黎吸引了那些受尽灵欲折磨、产生艺术幻觉的爱情狂人。我明白了为什么在这儿,一个人能够接受最离奇、最不切实际的理论,却又一点儿也不觉得它们古怪。我正是在这儿重读少女时代读过的乔治·桑的名著,每个谜都有了新的意义,每一根历史老人的白发都是一个故事。
下午,我独自来到位于塞兹街上的一家艺术博物馆。
在马蒂斯的画前,我才重又回到人类世界的现实里,触摸到自己那颗流血的心脏。在一个四堵墙都在闪闪发亮的大厅门口,我站着,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当生活的绚丽多彩用音乐、画作和诗篇张扬开来时,一个人常会感受到这种艺术带来的震惊。我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如此圣善、如此完美的氛围中。那一瞬间我发觉自己沉溺到生活的核心了。
不论我从何处来,遥远的东方?
将往何处去,安大略湖岸?
我第一次领会了那些室内静物画的深邃含义,它们借视觉和触觉的震撼力体现出其存在的价值。
站在马蒂斯创造的这个世界的门口,我又一次体验到了那种启示力量,使那些像他一样的人对声音和意义的炼丹术十分敏感,并能把生活中令人不快的现实转换成艺术中实在的、有意义的轮廓。只有那些能让光线射进喉咙的人才能解释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那些爱得死去的人们才会真正了悟生命的悲剧。
有时候,在我的生活里,巴黎好像是一张在阳光下晒了很久很久后而褪色的、被人遗弃的照片一样。我惟一的逃避方式就是在我那间关闭着百叶窗的幽暗的房间里睡觉;我与现实的惟一联系就是期待梦中与格兰姆见面。
有些天,当看上去挺温暖的太阳出来了,我就下楼到古堡前那条被旅人们来回踏了许多遍的小径,一边如饥似渴地思念着他。
尽管这种执迷不悟的生活有时也令我茫然,我仍不时会渴望过这种方式的生活,会臆想身边的画家真是格兰姆。我有些憔悴,有些恍惚,执迷不悟地一次次想像某一天,当我让他恢复一切记忆的时候,那可能呈现的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断。我怕自己整个生命熬不到那一天,就已在某个地方像音符一样突然休止了。
在晴朗的那天午后,我开着租来的车,从贝拉古堡出发,毫无目的地朝着远处急驶。我望着前方,好像要看出我未知的前路,它的尽头在哪里?
天将暮色的时候,我到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看到了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我的车停了下来,在岸边,我被一座玲珑可爱的五层楼的金黄色的别墅深深吸引。它的外面有一个半圆形的白色铁栅栏。穿过这个栅栏,在房屋前面有一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的翠绿色的草地,而在房子的背面则有一座神秘莫测的幽静的小树林。这块草地上的小径被新长出来的茺萍淹没了,而一些蔓生植物的花朵铺满了这座空房子的台阶,一直延伸到二楼。
我凝望着这座房子,最后我竟以为这座房子是属于我的了,因为它是多么吻合了我的梦想啊!
我在这座房子里看到了格兰姆和我,只有两个人:我们白天缠绵在这座山岗上的树林之中,让灼热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给我带来温馨;晚上,我们的游船则停靠在一个孤岛边,我们躺在小岛的草地上,割断了过去的一切人间关系,只听任自己思潮起伏,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憧憬着未来。
我心里在想,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人能比我们更幸福吗?
属于情人们的巴黎总是随着美好的、叫人喘息不止的情欲高潮一起颤动,空气中总是充满了凝结的露珠,树木像头发一样纠缠在一起。
但只有在梦与梦的边界处,才闪烁着我华尔街情人的微笑。
第八章巴黎梦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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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境呢?那是怎样如痴如醉的一次次超越生与死的爱情狂欢节呢?
我只想对你说,一个人太值得花整整一生的时间来等待这样的时刻了。我梦想遇见的男人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他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格兰姆。一切都是这么清晰和真实。他的眼睛犹如一泓蓝色的多瑙河在缓缓流动;他的络腮的胡子仿佛是那一片上个世纪的秘密草丛,留着我深深的吻印。我们滚躺在暖暖的壁炉前的地毯上,当他赤裸的胸脯上的软软的胸毛蹭到我时,我轻声地呻吟着,仿佛进入了渴盼已久的福地。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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