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贝拉,我教你一个方法,你只要与他做爱一次就一定能分辨出他是不是格兰姆?一个女人在那一刻的感觉是最准确的。”画中的贝拉对我说。
“可是,贝拉,你知道吗?我们之间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其实男人女人在一起做那件事是最最常见和普遍的事,美女爱上野兽都很正常,你说对不?还能称得上什么境界不境界的。但是,我们之间好像并不是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他已经超脱神化了。我也曾试着那样去做,在他那张当年我和格兰姆睡过的大床上。有好几次,我舒展着身子躺在那儿,我敞开着双腿,迷你的短裙里没有任何遮拦,他完全可以窥探到那片秘密的花园,我想换任何男人都将窒息了。但他没有,他最多就走过来将毯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随后悄悄走出去。每一次,我都感到非常委屈,泪会顺着我的眼角往下流,想想自己一向在男人世界得宠,什么东洋小情人、美国大情人,一个个都可以为我要死要活。领略过我一次的男人从此根本无法忘情,一个个都疯了痴了,甚至是死了……
而现在,却偏偏这个可以堪称全世界最丑陋的男人,对我压根儿就不来电。我的自尊心遭到了极大的伤害,我真想冲他大声怒喝:你这丑八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真是我的格兰姆啊!去你的,要不要我拿出格兰姆的照片给你看看,他是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你总该知道那位奥斯卡影帝罗索·克洛吧?就长得那个样,络腮的胡子,迷死人的眼神……我还想像在愤怒之中我应该对他一通拳打脚踢,像《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那样,摆出中国武功的几个架式,随后就腾空一跃、逃之夭夭……
但是,我没有那样,我一次次地忍住了,或者说我对他已近乎于一种宗教般的膜拜了。我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尽管躺在他床上的时候我总幻想能勾起他的回忆,随后希望他像格兰姆一样疯狂地扑上来。但是那种欲念只有在刹那间诞生在刹那间死亡,更多的时候,我对他就像对上帝般的爱。我被一次次刺痛,也一次次获得了拯救,而且从内心涌起了那种甘美的爱。我的眼睛变得明媚,看什么都美,他不再丑陋,他是可爱的神,让我蜕尽了尘世的杂质……”
“但是贝拉,你总得分辨出他是不是真的格兰姆啊!你还得继续你的正常生活呀!如果他是的话,就永远无怨无悔地陪伴他。但如果不是的,赶紧调转方向。你怎么忘了,那个爱你的还在多伦多等着你呢!你不是许诺人家还要生儿育女,要有20年后黄昏海滩上那幕醉人的景致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逃避了一时是无法逃避一世的,也许等我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但你知道的,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我,鬼使神差,我好像被那磁铁给牢牢地吸住了。是的,我得赶紧想想办法了。贝拉,你帮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求求你了。”我以无奈的眼神望着画中的贝拉,我在古堡酒店孤身无助,只有祈求她能给我指点迷津了。
她不再言语,我可以看出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的脸有些忧郁,她自身一定也经历着莫大的痛苦。
一天晚上,我喝了些红酒后就恍恍惚惚地睡着了。但在半夜,我听见了谁在我的房间里哭泣,声音如泣如诉,伤心悲戚,我被这哭声给惊醒了。我拧亮电灯,可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就关掉电灯,重又进入了睡梦之中。但是,刚躺下去,哭声又清晰地在房间里穿梭,而且,是越哭越伤心,泣不成声。我再次打开了灯,仔细地察看了房间内的所有角落,依然是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任何声响。这怎么了,难道是我的幻觉吗?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床上又继续睡觉,但是,黑夜中那哭声又传来了,一会儿近在身旁一会儿又感觉是从墙角那头发出来的。这回,我没再拧亮电灯,我下了床,借透过窗帘的那微弱的月光,走到房间的每一处察看。但是什么人影也没有,有的是那伤心欲绝的哭声。在我走过那幅画像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画中的贝拉正流着眼泪,那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眶里喷出,如血一般的颜色,红得就像火焰。我忙打开电灯,想探个究竟,但灯光下画中的贝拉一如往常,脉脉含情的眼睛正出神地望着前方……
我急忙关掉灯,问她:“贝拉,贝拉,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带着哭声说:“亲爱的,你为你伤心,太为你伤心了。因为,这个丑陋的画家根本就不是什么格兰姆。”
“你怎么知道的。”
“神告诉我,并让我转告你,离开这个男人吧,那个华尔街的格兰姆此刻正在神的身旁,他千真万确的是在那次9·11恐怖事件中丧身,离开了人世。”
我的泪在那一刻倾泻而出,感觉到锥心般的痛。我梦幻的世界顷刻间倒塌了,我四肢无力,瘫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门口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给惊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和双颊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堂的经理,我们打过几回照面;另一个壮年男子长得很高大,穿休闲的西服,有着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贝拉,对不起打搅了,这位大夫想与你谈谈,请你配合一下好吗?他是对面那位画家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向大堂经理致谢后,就走进了我的房间。我趁此去洗手间梳妆了一下。
“你好!我叫罗伯特。你是贝拉?”他微笑地与我打招呼。
“是的,我是。”
“听到你的名字有好久了,尤其是这段日子以来,每一次我的病人都会提起你。他努力要求我帮助他记起你曾经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的影像,他为此几乎饱尝了心灵的苦苦折磨,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贝拉,你确实能肯定他出现过你的生命中吗?”
我茫然地看着心理医生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他。
第十章裸画(下)
“罗伯特先生,我想我也是你的病人。”
“不,不,是我的朋友。”他没有那种职业的眼神,而是以一种让人感觉亲和的力量来贴近我的内心。
“贝拉,先这样,我们不谈画家的事。而把你想说的,想问的,想不通的,搞不清的,通通讲给我听。把所有的痛苦压抑都转嫁到我罗伯特的身上,好不好?来,孩子,说吧。”
我点点头,孩子般地依顺着他。
“是这样,我是个中国人,故乡在上海。但我在纽约生活。我在纽约既不工作也不读书,就当我在华尔街工作的美国未婚夫的家庭主妇。对了,他叫格兰姆。美国的‘9·11’事件你总该知道的吧。我就在那天遭遇到我人生最大的不幸。因为那天上午10点是我的婚礼,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一刻结婚的吗?因为我们是在12年前的这一刻初次邂逅的。12年对中国人来说是一次轮回,有着周而复始的意义。那天是格兰姆的休假,原本不用去世贸大厦北楼的办公室,完全可以逃过一劫的,但偏偏你说会那么倒霉。我们在去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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