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去眼泪,坐直着身体,一抬头瞥见的是一幅耶稣的画像,我的心一下子仿佛受到了圣灵的感动。我想如果世界上到处都有神,那么他也一定在我身内,我必须窥视自己,看到其中的世界,然后我就能得到要找的力量了。
我和林歌走到了无人的休息室,北京才子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冲了两杯热热的咖啡,一杯递到林歌的手上,随后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仔细端详了林歌,在恍惚中我把她看做是奥斯卡?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的格雷。是的,她的脸就像格雷一样,平静而甜美,没有一点皱纹和痛苦或愤怒的痕迹。我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隐藏了她所有的愤怒、伤感、无奈、痛苦得不堪回首的失落?
她的头发是一种自然的黑色,在她的肩头铺陈出微微的波浪,衬托着一张苍白的,象牙色的脸。她的嘴唇,涂成了深红色,开阔但仍没有感情色彩地笑着。她的黑褐色的眼睛蒙着一层迷蒙的阴影,虽然暗淡,但却有一种引力,似乎要将我拖入她的某种深藏的忧伤之湖中。她尽管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但身体还是保持着僵硬的挺直的坐姿,她的手规规矩矩的叠放在膝盖上。她的周围似乎笼罩着一种浓重的雾气一样的东西。
这与3个月前与她在多伦多重逢时完全判若两人。当时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在林歌的身上,有某种潜在的可称为精神的东西就像树枝的汁水一样,自动地涌现出来。连都说此刻的林歌与奥斯陆见到她那会儿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我知道那就是长久以来一直冬眠着的女人爱情的活力,在受到非人性的压制之后又重新高涨起来了,给她第二度的青春带来了希望,也唤醒了不可压制的追求快乐的本能。
“林歌,你恋爱了?”我当时问。
她笑笑,没有作声,脸上像少女般地绯红了一片。
我知道至少她的心里正开始了那种恋爱的感觉。
“贝拉,你这么幸福,为什么也会流泪?”林歌用手托住下巴,以一副几近天真的神态望着我问。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幸福吗?我悄悄地问自己。
怎么不幸福呢?我一生被4位那么出色的男人要死要活地爱过。
我怎么能算幸福呢?至今仍是形单影独,期期艾艾走不出伤感的卡萨布兰卡。
是啊!我每一次都拥尽了缠绵狂热的情色繁华;每一次却也尝到了曲终人散的落寞悲凉。
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始终有一扇进入纯粹个体存在的理想之门,在那里个人的灵魂比爱、比结合的欲望更重要,比任何情感都强烈,这是一种自由的独立状态。它接受与别人永久相联的义务,受爱情的束缚,但即便在这种时刻,也决不放弃自己骄傲的个性。
正当我想对林歌说什么的时候,北京才子和另一位外号叫“老马”的吉他手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爆米花、可乐和一份报纸,老马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而北京才子则在火炉前的厚地毯上席地而坐。
我拿过报纸随便浏览一下,在文化艺术新闻上,我被一张照片深深地吸引了。
天哪!那,那不是我在巴黎古堡酒店的邂逅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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