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泪流满面的是我了,多么动人心弦的美丽晚景啊!我不需要听她后面那么残酷的话。看吧,我用了省略号,我不要听那些,不想听。我的耳朵只能听美丽的故事,生离死别的故事我再也不想听了。不,不,晓梦,你要看到希望,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你明天的希望和梦,永远保留着你的梦吧。亲爱的女孩,“上外”校园里那个宛如含羞草般的女孩。那晚年公园里的一幕还很遥远很遥远,他还会坐在另一端等你,不等到他初恋的女孩他死不甘心的。最初的会是最后,是永远,一次就是永恒。真的,你一定是他心中不离不弃的梦啊!
……
告别晓梦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她寄来的邮件。我一直把它压在枕下不敢打开,我不知道燕子会在上面说些什么,直到燕子的忌日,我才打开它。
令我震惊万分、情绪失控的是——它并不是燕子给我的最后留言,而是两封当年海天寄给燕子的亲笔求援信,是用英文写的。
海天在信中哀求燕子将阿兰交给我抚养,哀求燕子劝说我回到他的身旁,他任何时候都在那里等我的……
握住信纸的手在颤抖,在摇晃,我的眼前出现的是海天巨大的背影:他不停地往前走着,而我正踩着木屐,行履缓慢地追赶着他;他无意中回头一瞥,看见我来了,就停下来,向我微笑着。这一笑,露出了他特有的纯真。随后我们朝着神田川露天温泉走去,我们身着那种家常式的印有青色小花的简易和服。在两个人的温泉小浴池里,他俏皮地把我的腋窝弄得痒痒的,笑得我仰倒在水中,泛起了比相扑队员入水时还要大的浪花……过会儿我则帮他在背上搔痒,我的指甲轻轻地抓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温柔的红印,他不断地叫着舒服极了……
背影上的红印渐渐地褪色了,而背影也越来越小,直到我再也看不见。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强忍着不让它落在纸上,我俯身在签着海天名字的地方深深吻了一下,我闻到的是森林公园草地上那青春的芳香……
海天在的,他永远都在那儿的。那儿是哪儿呢?无限小的就是我心的一隅,无限大的就是天国的黄金道。
第十六章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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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对那些深受情欲之害的灵魂充满了爱,他喜欢在包扎她们伤口的时候,从伤口本身取出治伤口的香膏敷在伤口上。因此,他对玛特莱娜说:“你将获得宽恕,因为你爱得多。”为什么我们要丢弃那些伤口里流着血的灵魂呢?这些灵魂在等待着一只爱情的手来包扎她的伤口,治愈她心头的创伤。是啊,男人沧桑而又温暖的眼神,以及那宽阔胸怀里奔涌的爱,就是爱情的手,不仅用来包扎伤口,还会将你推向阳光下的世界。
像晓梦、燕子那样靠傍上老外的出国者不在少数。出国之后,终于发现她们在青春的故乡遗落了最珍贵的东西。就像晓梦昨天在电话里对我说的:“纯洁,那个时候,虽然我是身体上的处女,但却是精神上的情圣,每天都要等着收情书,然后就躲在自修教室里写情书,那种神魂颠倒的思念占据了我整个思想。但来到国外后,我发现我在精神上成了处女,我的身体一次次陷入情欲的热烈中,但过后就会产生极度的空虚感,好像昨夜的春风并没有留下什么温暖,在爱情中,我有一种无根的感觉,就像漂泊一样。怎么会这样的呢?”
其实,人人都是无根的。所谓根,它是种植在行者的信仰中的。
在晓梦的心中,种植着那样美丽的幻想,被不少男人耕耘过的这块沃土壤,都不曾摧毁其精神上的守望。是的,我们是一群浪漫的上海女人,我们沉醉情欲,沉醉爱情。你知道吗,其实得到过许多爱的女人,所受的苦一定也是最多的,大爱大痛大狂大美构成了她们的人生过程。但是,每一个女人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关于爱情的梦,它是最初的,抑或最后的,那是神圣的灯塔,照亮女人的眼睛。
“纯洁,我觉得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男人越多爱情就越少,肉欲越强烈精神越羸弱,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初恋不算真正的爱情吗?”
“不是。在我心里它就是像故乡、像青涩年少般的东西。而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失落了,遗留在那儿了。如果当年我为了他留下了或者双双出国结婚,到今天还会剩下什么东西吗?所以,我不是不相信爱情,所谓爱情都是瞬间的感觉,《廊桥遗梦》中那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不是仅仅只有4天,而是4年甚至40年,那么还会有戏吗?不是劳燕分飞就是一对怨偶。别忘了,弗朗西斯卡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妇,怎么可能去真正了悟那个远游客的精神层面……还有,如果‘泰坦尼克号’不沉船,那么船到目的地,一贫如洗的杰克和富家女柔丝也该玩完了吧……纯洁,你别生气啊。咱不说别的,你想想,如果‘9·11生死婚礼’在世俗意义上完成了,你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你的华尔街情人格兰姆,那么,我断定你们之后的生活一定是越来越平淡了,难道不是吗?”
我愣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纯洁,其实,其实你还是幸福的,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晓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毕竟得到过完美的爱情,而我却没有。我和男人交往不少,当时感觉也好像是爱的,但过后却什么也没留下,我明白那是因为没有灵魂上的碰撞。”
“为什么要与毫无灵魂上融合的男人在身体上碰撞呢?”
“纯洁,你听我讲一件我的故事就会理解了。在我与我的第一任老公离婚后,我就离开了魁北克,前往京士顿皇后大学读书。在那里,我邂逅了一位来自剑桥的华裔经济学教授。他中等的个子,很瘦,戴副眼镜,斯文的气质,从镜片里射出智慧的光芒,我感觉一下子就被电着了,一下子陷入对他的迷恋中,我们深深相爱了,那种只有初恋时才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总是牵着我的手走在暮色迷蒙的校园里,在无人的树林中,我们紧紧地拥抱和亲吻,但我们始终没有发生性关系。在他任期结束、即将回到英国的最后一天,我们是在机场酒店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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