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头顶的刀不知何时落下,我只能等,等得心惊胆战。
很久,他仍旧闭着双目,心不在焉地问,「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问,「安燃,你当日,拿到律师执照了吗?」
闭目养神的他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覆下的眼帘,遮蔽野兽般漆黑的瞳。
他的表情,宛如想起过往美好的记忆,微微地笑,答我,「拿到了,第二天,失去了。」
我问,「为什么?」
他叹气,轻得简直无法被人察觉,叹过之后,还只是轻笑,「被捕的人怎可能保留律师资格?得到又失去,继喜悦而至绝望。」
他赞一句,「你大哥才不愧是何家人,一不做二不休,计算得分毫不差,做到最绝。」
心脏绷得好紧,好一会,我都无法继续做声。
我低声说,「不可能,大哥答应过,会给我们机会。」
「是吗?」安燃并不惊讶,平静地问,「他怎么答应你?」
我忽然说不出答案。
凉风掠过,吹散茫茫烟雾中偶尔一片,真相露出又随即被覆盖,仅仅惊鸿一现。
大哥答应过。
他说,好,将来的事,让将来做主。
什么将来?
哪里还有将来?
我不知为什么而痛,痛到捂住心窝,如伤口重新裂开,绽破血花。
我问,「大哥为什么这样做?」
(bp;安燃说,「你问我?我又不是你大哥。」
彼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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