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时这样的诚实真够残酷的。
“她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查斯的心抽紧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婴儿。“不断成长,会笑了。能抬起头朝四下看了。”
“听起来你经常见到她?”
“有时吧,”他没否认。真实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想到莱丝丽和她的女儿会对他产生这样大的诱惑力。这是他不愿承认的。他跟她们太接近了,越来越沉溺于这种危险的感情漩涡之中,然而他无法自制。他太了解伴随着恋情而来的这种苦痛,失去一个孩子的揪心折磨,因此他实在不愿让自己再次承受这种风险。不过,每次只要一看见她们母女俩,他的意愿就一下子土崩瓦解了。“让事情更难办的是,”他谨慎地说,“莱丝丽和她的女儿已成了我的好朋友了。”
“唔。”凯特看来全理解查斯的处境,尽管他说得含含糊糊,但她似乎一下洞察了他的内心冲突。“好吧,我想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这下,他想从姑祖母那儿得到什么好建议的希望全都落空了。他想,她是对的,她有权保留自己的观点。这是他个人的困难,是他如何扭转牧场局面的一部
分,他同样也得处理好与邻居和朋友的关系。难办的是,莱丝丽·巴斯蒂恩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邻居,也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朋友。她的意义比这要大得多。
莱丝丽抱起安吉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背部。不一会儿,安吉拉的小身子挺直了,她的头摆来摆去,打出了一个饱嗝。“感觉好些了吗?”莱丝丽对这个不停扭动的小人儿说。说也真怪,她竟然会对这个不能说、不能走、什么也不会做的小肉团有一种如此亲密的感觉,这孩子只会用那双充满好奇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完全是莱丝丽微笑的一个翻版。
她把孩子放在一架机械秋千上,让它轻轻地来回摆着,然后继续削完了土豆皮,她的心思全都集中在查斯身上。他是上帝派来的人,他不仅仅是她在经受分娩痛苦时亲眼看见或是想象中出现的守护天使。每次来这儿,他总是喂马,检查所有的房子,而且,他对孩子更是表现出一种莫大的关注。他加固了一级破损的台阶,换好了牲口棚窗子上的几块碎玻璃,用新的垫圈把水龙头里用损的垫圈换了,把后门廊边那棵摇摇欲坠的枯树锯倒,还对如何带养孩子提出了不少建议。作为回报,她为他煮饭,在他们吃完饭,安吉拉上床睡觉后,他们一起看电视,听音乐,聊天,然后做爱。
但是查斯从不在这儿过夜。
天亮前,他总能找到一个理由离去,他在黑暗中匆匆穿上衣服,在蹑手蹑脚走下楼梯前,总会去瞧瞧安吉拉。不管他说出什么理由,莱丝丽都相信,但现在,由于雷说的一番话,她开始怀疑他的理由全是些简单的套话,从来没有真的触及问题的核心。
她听到院里的小径上传来了他的汽车声,看见他停好车子,爬出驾驶室,朝屋里迅速看了一眼,便向牲口棚走去。兰博跑在头里,鼻子不停地嗅着地上,惊起了车库前一丛灌木林中的一只旅鸫。“我想,是摊牌的时候了。”莱丝丽一边找出安吉拉的风雪外衣,一边对孩子说。安吉拉发出了格格的笑声,踢蹬着,绽开笑脸,莱丝丽将她包严实,然后将她放在了前背袋里。
屋外,正有一阵风刮过院子,带来一股清新湿润的气息。莱丝丽推开门,走过砂砾石铺就的停车区,向牲口棚走去,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牲口棚的门开着,一股暖烘烘的马和陈年皮革味扑面而来。灯光很暗,不过她一眼就看见了查斯,他正手拿干草叉,把一满叉一满叉的干草放人草料槽中。母马和马驹用水盈盈的大眼睛瞪着他。
他瞟见了她,马上注意到了她的背袋。“这儿太冷,当心孩子啊!”
“她没事儿。”
“小家伙都比较娇嫩。”他扯断了另一包草料上的绳子。
“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她问道,马上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
“我为许许多多的母牛和母马接过生。”
“我知道,我知道,就像你帮安吉拉来到人世一样,相信我,我真心感谢你的忠告,不过她真的没事。”
“随你怎么说吧。”他的口气并不那么确信,不过她也不以为然。她顺着一排排厩栏走去,逐一拍拍如丝绒般柔软的马鼻子,看着它们,而马匹则因为听到人的交谈声,耳朵全都在轻轻摆动。它们似乎都感觉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显得有些不安,尾巴来回摆,蹄子在干草上来回倒换着。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过去住在这儿?”她发问了。
他正在将干草叉进一只草料槽,立时住了手,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有一刹那,他似乎想反驳她,想矢口否认在遇见她之前到过这地方,不过他没这样做,他只是用力将干草叉插进一捆牧草里,将臀部靠在了一扇栏门的横档上。尘土飞扬,一匹马发出了一声紧张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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