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犬戎到来之前,无聊的时日仍维持了一段,现在,却是新生活的开始。
终于,一条关于这女人的答案得到了证实。午饭时间,家家门口的饭桌上,妻子们将这条消息告诉了她们的丈夫和孩子们,而那具尸体仍然挂在祠堂的墙上,因为离民居很远,臭味不会影响大家吃饭,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将她放下来。女人们就这样一边比划着实物,一边生动地描述着她们听来的故事:
这个死去的孕妇就是镇长的老婆,几代都住在镇上,虽然父母早死,但家里颇有钱粮,姑娘未出嫁就学会了料理生意,还周济附近的穷人。镇长起初却是个穷小子,被她周济过,后到她家里做工。但穷小子很有心计,不久便获得了女主人的芳心。两人成亲后,男人用钱到官府捐了个九品的镇长(正式叫法为亭长)。本来这小两口日子过得很美满,但半月前,犬戎入侵的消息传来,镇长遂卷起全部的家当和小情人一起逃往内地,抛下自己怀孕的妻子。周围都是荒原,一个有孕的妇人怎么可能离开,只好在镇上靠捡拾垃圾为生。
听了以上的故事,毫不虚伪的萨赫居民觉得既可气又可乐,一个人竟能傻到这种地步!真难以想象。
其实前两天还有件新鲜事,但知道的人有限。一艘飞龙船在萨赫镇旁边的小丘上着陆了,下来个和尚,迈着四方步走进镇子。起初,个把男人想杀了他,抢得他的盘缠,后来却发现对方背着〃天能〃刀,举手投足皆像练家子,只得放弃了计划。
和尚没去饭馆吃饭,拐来拐去竟然直接找到绝望的镇长老婆,掏出大把银子给她,并讲:〃我姓司马,名锐,字笔锋,我相你腹中孩子乃大贵之人,将来定担天下大任,还会是我儿子的朋友,你可要将他生下来。〃
说完,叫司马锐的和尚便走了。人们都觉得可笑:一个出家人也有儿子?那和尚定然是因为光头,在这高原上晒晕了才说胡话的。
镇长老婆并未考虑太多,她只想拿钱去旅馆租间房等待生产。但是,这年月弱女子有钱不是好事,和尚走后不久,几个混混就摁倒女人抢走了银子。她惊喜后又绝望,在当晚便上吊死去。
人们有滋有味地听着故事,觉得它比玉迹文人编的那些假仁假义的戏剧有趣、现实多了。
第二天,发生了件更新鲜的事情。早晨,人们未完全清醒就听到哇哇的哭声,不久有人快跑着沿街大喊:〃死人生孩子了!死人生孩子了!〃
萨赫的男人和女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出屋子,见到了那惊人的一幕,死人下面果然躺着个婴儿,脐带依然连着母亲胯下,小身子在微冷的清晨中冻得发紫。但哭声却出奇嘹亮,在街上荡起回声,很像大男人的嗓门。
人们慌了,怎可能有如此命大的婴儿,难道真如和尚说的,他长大后必定是非同凡响的人物吗?女人开始恐惧,男人们也面面相觑,大家似乎都不知所措了,有人想过去给婴儿包件毯子,甚至喂点马奶。
〃慢着!〃一声粗暴的吆喝阻止了心慈手软的妇女,一个光头男人走到祠堂跟前,面对大家说:〃这女人的钱是大爷我抢的,她因为我才吊死,这小崽子如果活下来,日后保不齐会找爷报仇!〃
&;第3节:第一章全民皆匪(2)
说罢,他抬起脚猛向那婴儿踏去,哭声戛然而止……人们逐渐散去。可是,不久,哭声又响起来,如同小溪般渐渐从房角墙缝中淌出,在街道中汇集,与婴儿的嗓音不同,它令人毛骨悚然……
刚业这两天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但那感觉并不痛苦,几天来一直没日没夜行军,要是以往,五十余岁的玉迹老将恐怕早已疲惫了,但这一回他却异常清醒和精力充沛。刚业的妻子、西征副将军李玉荣也觉察有问题。比如两日前,在追击犬戎途中,他们找不到对手,而茫茫荒野上,只有两条小路,犬戎的败军定是选择了一条。周围根本没有农家,一具尸体倒在道边上,那是唯一见过犬戎的当地人。
队伍停住,刚业下马站到死者身旁,帮他合上双目,然后回身告诉手下说:敌人向西面跑了。接着上马带队猛追,不久果然赶上犬戎逃匪。
李玉荣为此问过丈夫,刚业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表达,后来才说:〃是那当地人告诉我的。〃
这个回答显然太离谱了。
李玉荣自小好音乐,行军还带着把琴。她一边弹着琴,一边琢磨这两天的疑问,不觉叹起气来。
刚业望着妻子和她手中的琴,自个儿也陷入迷惑:〃我知道他死了……的确是他告诉我的。〃
〃你能跟死人说话?〃
她的丈夫思考着,然后用手指揉搓皱巴巴的额头,接着说:〃你还记得小齐王吗?齐王司马锐的儿子。〃
〃怎么?〃
〃一切就从那天开始。我进殿接旨征西,接旨的时候还很正常,殿门口碰着老弟裴丁山,他见我便大骂犬戎人,说此贼没人性,屠杀整座县城的百姓。正听他骂着,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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