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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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她说。“请你告诉我,我父亲发生过什么事?”

        他看了她很长时间,长得足以让人觉得不安。他在打量她。可为什么呢?她无权接触机密,她不过是个下等的军需官,根本没想过跟随父亲加入空军情报处。

        “可以吗?”她又问道。

        “很抱歉,我必须在这个日子请你过来。”

        “那我也很抱歉。”她离开他,经过一排整齐划一的军人墓地。那么多生命被空军送到这里,装在那么多铁棺里,大多数人都很年轻、很天真、很善良,不应该在空军里遭遇那难以想象的可怕死亡。

        是职责夺走了他们的性命。职责,一直是他父亲的血肉、他的灵魂。“誓言,劳伦,永远不要忘了誓言。那也许会带你走向死亡,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你必须去的地方。”

        当时她想,如果一个愚蠢的总统派我到一个讨厌的国家去,那儿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去的,难道我的职责就是死在那儿吗?

        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父亲的死是不是没有意义呢?她希望不是,她希望那个“追悼”编队不仅仅是一时的荣耀。

        她和父亲的关系也并非十全十美。伊蒙?格拉斯有时候很严格,而且对于她职业生涯的发展,他不是很满意。“你得上进一点,劳伦,像空军战士那样。重要的关头要准备好,紧要的事情要主动去承担。”

        天哪,他是不是着了魔。他属于另外一支空军。在她的空军部队里,主要的工作也就是处理开假账、丢电脑这样的事情,不是在小棚子里、棕榈树下履行职责、丢掉性命。

        “爸爸,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爸爸也会做噩梦。天哪,他的噩梦可真吓人!一直在恐惧中叫喊,他自己却醒不过来。而且你也不能靠近他。他会拿皮带抽你,早上醒来看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又会难过不已,一连几天都会闷闷不乐。

        他常常会问,他是不是在梦里说过什么。这事让他担心,很明显,让他非常担心。

        她曾想听听他的叫喊有没有什么意义,但什么也没听出来。

        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了车子,急着用车内的暖气驱走从加拿大来的寒流,这股寒流从北方南下,扫过广阔的平原,光秃秃的树和满是残株的田野都在寒流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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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结(1)

        第一章

        我用大拇指扒开她脖子上的伤口,弯着食指深深地探进去。伤口处的血管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阻力,可是颈动脉却不那么轻易就范。颈动脉连接着心脏和大脑,本来强壮有力的血管多年下来常常堆积了厚厚的脂肪,难以移动,更何况这个老太太的尸体早已僵硬多时。

        每次我费力地解剖颈动脉,都会想起我母亲。我猜别人家的女儿要是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多半是因为听到一首老歌的副歌,或是被一本放在自己孩子床头柜上的珍藏的故事书所触动。然而,激发我的想象的,是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修整复原。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记不得她的味道,也记不得她的声音。可是她的葬礼——连同那场事故——像一盘电影胶片,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有些场景紧张而鲜明,有些场景则短促而烦躁,可她的脸却总是很清晰:车祸之前、之后、最后又在葬礼上,都是清晰的。

        我记得外婆的朋友围在复活节百合花旁窃窃私语,怀疑我母亲得不到永恒的救赎。外婆的黑色衬裙都磨毛了,挂在那儿,比外面的连衣裙略微长些。我走了太多路,膝盖又酸又疼,可还是被她领着在棺材前跪下,她却出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灵堂里。我记得那时我紧紧地攥着我的玩具娃娃,这是我母亲的某个男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她可有许多的男朋友。他说他挑了这个玩具娃娃给我,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像。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颇为懂事了。这个玩具娃娃优雅柔弱,脸颊是瓷做的,睫毛精致,嘴唇像我母亲。晚上我把她放在枕边,她的眼睛会咔嗒一声闭上。她穿着红色弗拉门科舞裙,戴着金色耳环(那耳环我还曾经在自己的耳朵上试戴过),手腕上系着羊皮纸铭牌,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她的名字:帕特丽思。可那天我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殡仪员——墨瑞先生。

        前来哀悼的人们聚集在隔壁房间里,手指拨弄着念珠,在全神贯注地祷告。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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