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网上逛论坛,曾看见有人说“耳水失衡”会令人产生眩晕感,我想自己一定是被郑眉的这一场凄厉的大笑给震得耳水失衡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平衡好耳水,身体已经向电话亭一侧倒去,匆忙间,我伸出空着的右手去扶玻璃门,却忘记了那门即推既开,左手还把听筒紧握在耳边的我整个人都跟着乍开的门栽了出去——
无辜的电话线在巨大的拉力下“啪”地一声断裂。
听筒中的笑声倏地止歇,然而,世界却并未随之安静下来。
右腿外侧磕在地上,骨头仿佛要断裂一般钻心的疼,右手掌心被坚硬冰冷的柏油马路给擦破了一层皮,数颗沙粒嵌在伤口里,痛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一阵又一阵的夜风呜咽着从北街刮到南街,缠着飞沙,拽着我的乱发。散落在地面的肮脏裙角哆嗦个不停,薄薄的毛衫抵挡不住秋叶的寒意,我打着喷嚏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听筒里已经声响全无,耳边却不停地回荡着一个沙哑的,却是婉转动听的声音:
“你妈妈早在你上高三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
“死了!”
“死了!”
射手扶住身体右侧的一面斑驳红墙,那墙上用白浆涂着一个大大的圆圈,圈里还有个笔力道劲的楷体“危”字。
用脑袋顶住那个实实在在的大白圈,我却顶不住飘渺无踪的声音的冲击。
以掌击墙,手心的伤口刺痛的我尖叫起来,满腔怒意无从发泄,我只好借酒装疯使出苦练多时的佛山无影脚去恶踹那硕大白圈的边缘——
边踹,我边大声嚷:“放屁!放屁!我妈妈活的好好的!连你个臭墙也敢欺负我,你们都去死吧!”
“死吧!”
“死吧!”
回音未落,只听“咔咔”两声,一个呈中心放射状的蛛网形裂纹在白圈里的“危”字上出现,并迅猛扩散到白圈外围,见事不好,我匆忙收了拳脚,双手抱着黑色的听筒向后倒退了几步——
“轰隆隆!”
铺天盖地的灰尘过后,我放开捂着鼻子的右手,终于看清了那个隔着断壁残垣哭丧着脸与我遥遥相对的中年男人。
一头蓬乱短发的他穿着身红格子睡衣,左手端着个白色的塑料水杯,嘴里叼着一根看不出颜色牙刷,右手还停留在牙刷柄上。大叔的嘴角和下巴上全是异常丰富的白色泡沫,这明显有效妨碍了他的话语能力,使得他傻呆呆地看了我半响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一阵大风吹过,吹醒了我高热不退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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