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好了,只要能叫他们在我眼前消失,我说。
西西转身进屋了,很快,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我陪他们去,你先休息,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叫人给你送过来,她说。
估计这些人起码要开两桌,我都能想象的出他们推杯换盏的架势,我猜,少不了还要醉上几个。
这时候,落在最后的客人是洪荒。洪荒嬉笑地冲我说:走啊,一块喝一杯去!不知为什么,他的腔调很让我反感,我对他太了解了,他是那种三杯老白干一下肚,就哭,就骂他媳妇不守妇道,这一点很像郁达夫,属于李敖所说的那种王八情结。
我发现,我对那种叫做作家的动物越来越反感,无怪在法国大革命时提出“不要相信写过书的人”呢,所有的文学沙龙都被关闭了不说,还差一点就把国家图书馆烧了。呵呵,这些写书的人有时候也确实遭恨。
被别人蹂躏了一天的病房,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可是,当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又觉得太空旷了,太冷清了,就有一种垮掉的感觉。
哎呀,你这总算消停了,来这么多人,你也不嫌乱,护士迢迢进到病房来,对我说。她至今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管我叫51号,那是我的床位号,这让我很自然联想到过去看过的一个老电影——《51号兵站》。
是不是李斌给我开了处方?我问她。
没有,我只是来告诉你,这里的病友都怪你的客人把锅炉里的开水喝光了,他们连杯茶也喝不上了,迢迢说。她的身子挺纤细的,穿上可身的白大褂,很有线条感。
不是我叫他们来,是他们自己要来,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说。
你要真的不想叫他们来,我有办法,来,俯耳过来,迢迢眨巴着眼睛说。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建立了统一战线。
就在我们策划阴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生活在別处
我接到奇怪的电话那天是个周六。
喂,喂,请问是哪一位?我问道。奇怪的是对方并不答应,但也没撂,因为我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那喘息就仿佛是从十分遥远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风声雨声读书声。我又冲着话筒喊了一嗓子,见对方还没言语,便撂了。
谁他妈的耍我玩,我骂了一句。
注意口腔卫生,迢迢竖起一个指头,摆了摆提醒我道。
对不起,我也是脱口而出,有时候不太卫生的词汇恰恰最能表达人的非正常情绪,我狡辩说。
别人也许可以这样,但是你不可以,迢迢霸道地说。我发现当她双眉紧蹙的时候,却反而多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我为什么要这么特殊呢?我逗了一句。我真是本性难移,也是贫嘴贫惯了,我就忘了自己的和迢迢的身份了,迢迢要想整治我太容易,注射时稍微在手腕上增加一点力度,就够我一戗!
你别问,问了也白问,我不想说,迢迢怄气似的说。
好啊,还跟我玩起深沉来了,我说。
玩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玩要有意思的多,迢迢说,然后,站起身来,走了。那眼神,似乎很浑浊。
西西回来晚了,起码比我想象得要晚,她把给我带的饭放在那,就跑洗手间去了,从那里出来,我才发现她犹如睡莲一般的眼睛。看来,你没少喝?我说。
他们喝得更多,有好几个人醉得趴在地下起不来了,西西笑眯眯地说着,说够了,就扑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无话。
(bp;我醒来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西西钻进了我的被窝里,睡得正酣。我们离得太近,以至于看对方的五官反而不大清楚了。仿佛就在不久前,我们常常在早晨做爱,做累了,接着睡,我曾经开玩笑说:我们俩是现代版的西门庆和潘金莲。不过,现在不了,现在我们几乎快成了他妈的禁欲主义者了。
西西是美丽的。我深情地注视着梦中的她,注视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她镌刻在我的大脑皮层上似的。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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