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荷见妹妹被那人抱着走了,捂着肚子就往洗手间去,趴在镜子前,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捧了几捧水,漱口,把唇间的那股辛辣抹去。
苏以荷想,以后再也不喝这玩意儿了。
许久之后,为了一个男人,苏以荷可以面不改色地,放倒一群大老爷们!再柔美的女子,爱上的时候,也是疯,且狂!
许久的许久,喝了再多的酒,还是清醒地记得那人的模样,那人的温度,那人的言语,连醉酒,都麻痹不了的疼痛,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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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了些,苏以荷擦了擦脸上的水,刘海濡湿了贴在脸侧。
吸了吸气,空气像是生铁一样僵硬生冷地直直逼近骨子里,推开门,走了出来,恍惚之中却听见,对面的男厕里,急促的喘息,以荷侧耳以为幻觉。
走得近了,听得真切,那声音分明是难受之极的,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
“请问,有人在吗?”以荷担心,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哪位客人,还没走,不舒服呢。
里面没人应答。喘息声却不止。
以荷慢慢走进男洗手间,开门的刹那,喘息声被陡然放大。
以荷几乎是奔跑着,过去。
洗手间不甚明亮的光深一处浅一处地打在少年瘦长狼狈的身影上,将苏以荷的担忧猛地放大了数倍。清晰可闻的酒气氤氲着钻进鼻孔,苏以荷头皮又是一阵紧缩。
“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苏以荷一贯温柔的嗓音因为心急有些微弱的颤抖,小脸紧张地好像,有事的人是她一般。
晕黄的墙角边,少年抵着墙艰难地站着,头垂下,投射出黑暗深沉的阴影,急促地,像是吸不动气般,下垂的刘海里露出了额上的汗珠,削薄得唇苍白的吓人。
少年闻声,抬起了头,狼狈下垂的刘海遮住眼,只露出俊逸的如同安静落水的白莲的脸,胸胸口急促地起伏,双手经脉清晰可见,指骨泛白。
苏以荷记得少年脸上每一丝痛苦的表情的细枝末节,从发丝,到鼻梁,蜿蜒至薄得好看至极的唇,热气夹杂着酒水浓郁的味道喷洒在苏以荷微微露出的脖颈处,半分微凉,半分幽香。
原来是那位少年,以荷看见深蓝色的绒衣,记得。
却不是,六年前的那个记得了。
有时候,错过,即是一低头的距离。
若不是心焦。以荷定能看出那往日孤绝如今依旧料峭地眸子——那是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灵魂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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