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山乡的夏雨,滴水声、淌水声伴着风吼,交织成一片嘈杂热烈的喧响。
……
一夜无话。
安阳是被雨后放晴的鸟啼唤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屋里已经亮了,躺在旁边的任红锦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地瞅着他。他顿时想起了风雨之夜的一切,悄声说:
“你早醒了?”
“嗯。”
任红锦不无羞涩地移开了目光,又亲昵地把蓬散着一头乌黑短发的脑壳倚在安阳肩头上,眨巴眨巴眼皮说:
(bp;“安阳,昨晚上,我欢极了,比头一回还要好。这一回,我真正晓得了,人为啥子要成亲。你呢?”
“也是。”
“你说,”任红锦的目光瞅着楼板,充满热望地说,“我们做得这么好,会怀上一个娃娃吗?”
安阳的心头极为复杂地一沉,任红锦的话让他想起了她的目的,让他感觉到自己只是一件工具,心里极不舒服。他摆动脑壳,干涩地说:
“不晓得。”
任红锦却支身起来,脸对着他说:
“安阳,跟你道心里话。这些天,我这心头已经全都是你了。真要怀上了你的娃娃,我这心连同魂灵,还不知咋个巴在你身上哩。”
安阳被她的话说得有些心动,不由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任红锦接着道:
“安阳,说心里话,自从你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我晓得你在凉水井呆不住。你有知识、有文化,喝过不少墨水,早晚要出外去闯。我就想、就想……你知道我想啥子?”
“不晓得。”
“你猜。”
安阳摇头说:
“我猜不出来。”
“跟你说啊,我总在想,真怀上了你的娃娃,我就和克明打离婚。怀着娃娃跟上你外出去闯荡,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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