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松开,你难道没看到它已经受伤了吗?”
人们试图让我站起来,我也想站起来。牛羊猪狗可以卧着,驴只有要死了才
可以卧着。我挣扎着要站起来,但身躯沉重难以站立。难道我这头刚满三岁的驴
就这样死去吗?尽管为驴不是好事,但这样死去实在窝囊。在我的面前有一条宽
广的道路,道路上又分出许多小径,每一条都通向风景,我好奇而神往,不能死,
站起来。在蓝脸的指挥下,方家兄弟把那根棍子从我腹下穿过。蓝脸转到后边掀
着我的尾巴,迎春抱着我的脖子,方家兄弟抬着棍子,齐发一声喊:“起!”借
着这股劲儿,我站立起来。四腿抖颤,头颅沉重。全力支撑,决不能再倒下,我
站定了。
他们围着我转,看着我后腿与前胸上血糊糊的伤口惊讶又困惑。难道与一头
母驴交配竟要受这么大的伤害?与此同时,我也听到,韩家那拨人也为他们家母
驴身上的伤而议论纷纷。
难道这两头驴不是交配而是互相厮咬了一夜吗,方家兄弟中的老大问老二,
老二摇头,不置可否。
帮韩家找驴的一个人,在河的下游不远处,手指着河道,高声喊叫:“快来
看,那是什么东西!”
狼的尸体,一只在缓慢翻滚,一只被一块巨大的卵石挡住。
众人跑过去,瞩目观看。我知道他们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的狼毛,看到了卵石
上沾着的血迹——狼血与驴血,嗅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臭,想象着那场激烈
的大战,以河滩上凌乱密集的狼爪印和驴蹄印为证,以我与花花身上的斑斑血迹
与骇人的伤口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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