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逃不过黄家人的视线。这小伙子跟我姐套近乎。我姐姐皱着眉头,忍着
厌恶,有一句无一句地与他搭讪着。我知道我姐爱着“大叫驴”,但“大叫驴”
随着四清工作队撤走,像一条钻进了密林的黄鼠狼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我娘知
道这门亲事断无成功的可能,唉声叹气之余,就语重心长地开导我姐:“宝凤啊,
你的心事,娘心里清楚,但这怎么可能?人家是省城里的人,是大学生,才貌双
全,前途无量,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听娘的话,打消这个念头吧,起心不要
太高,小马老师是公办教师,吃国库粮的,人物标致,识字解文,吹拉弹唱,还
是个神枪手,我看也是百里挑一,他既然对你有意,你还犹豫什么?赶快答应下
来,你看看黄家姐妹那直勾勾的眼神,到了口边的肥肉,你不吃,别人可就抢去
吃了……”
娘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我觉得马良才与我姐也是很般配的一对。他虽然不能
像“大叫驴”那样引吭高歌,但他把一只口琴吹奏得犹如百鸟鸣啭,他用一杆气
枪把屯子里的鸟打得望影而逃,这些都是“大叫驴”不具备的优点。但我的这重
山姐姐脾气倔强,肯定是继承了她亲爹的脾性,她任凭娘把嘴唇说破,回答的总
是一句话:“娘,婚姻的事,我自己做主!”
下午我们还去犁地,金龙扛着一把铁锹,一步不落地跟在我们身后。那铁锹
刃子锋利,闪着寒光,用它铲牛蹄,一下子就会铲断。我对他这种六亲不认的行
为极为反感,不时地拿话刺他。我说他是洪泰岳的一条走狗,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置若罔闻,只要我挡了他的道,他就会极不耐烦地铲起土,对着我劈头盖脸地
扬起来。我也想抓土扬他,但总是被爹厉声呵斥。爹仿佛脑后有眼,看得见我的
一举一动。每当我抓起土坷垃,爹就吼叫:“解放,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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