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教训这个畜生!”我恨恨地说。
爹骂我:“闭嘴,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他是你哥,他执行的是公务,你不
要妨碍他。”
生产大队的牲口,犁了两圈后便气喘吁吁,尤其那头蒙古母牛喘得最为厉害,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它胸腔里发出的那颇似性倒错的母鸡学习打鸣的声音,我想起
了几年前,那卖牛的少年对我说的悄悄话,他说这蒙古牛是个“热鳖子”,干不
了重活,夏天根本就没有劳动能力,现在我才知道他言之不谬。蒙古牛不但喘息
不止,而且口吐白沫,样子十分骇人。后来它一头栽倒,翻着白眼,仿佛死牛。
生产大队的牛都停了下来,扶犁的人一齐上前,议论纷纷。“热鳖子”的说法从
一个老农口中冒出,有人说应该去请兽医,有人冷笑,说兽医也没招数治这牛。
犁到地头后,我爹把牛停住,对我哥说:“金龙,你不必跟着了,我说过不
会在公田里留下一个牛脚印,你跟着吃这累干啥?”
金龙鼻子嗤了一声,对我爹的话不屑一顾。我爹又说:“我的牛不踩公家的
地,按说,公家的牛和人也不能踩我家的地,可是你一直在我家地里走,此刻你
就站在我家的地上!”
金龙一怔,然后便像受了惊吓的袋鼠一般,蹦跳着从我家地里出来,站在了
紧靠着河堤的道路上。
我恶毒地喊叫着:“应该把你那两只蹄子铲掉!”
金龙满脸赤红,一时语塞。
爹说:“金龙,咱们父子一场,互相担待着一点,好不好?你追求进步,我
不能阻拦,不但不阻拦,而且大力支持。你亲爹虽然是地主,但他是我的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