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检验组的组长。你老婆黄合作也已转正,当了食堂的炊事员。你挽着铁灰色
夹克衫的袖子,露出闪闪发光的手表。你老婆也在队伍里,她大概是来运野猪肉
回去给职工们改善生活吧。还有公社机关的人,供销社的人,高密东北乡所有村
庄的人。那个脖子上挂着铁皮哨子的,显然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是谁?西门
金龙。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我的儿子,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人猪大战也是
父子之问的战争。
人们的大呼小叫惊动了红柳上的鹳鸟,它们成群结队地惊飞起来,树上无数
(bp;的巢穴在颤抖,空气中飘散着细小的鸟毛。他们仰脸看鸟,情绪更加兴奋。有几
只狐狸从洞里逃出来,像火焰般滚到深草里。洋洋得意的人群推进了约有一千米,
便与“破耳朵”率领的敢死队迎头相逢了。
人群中发出尖叫:“猪王!”散漫的队形便一团混乱地收拢了。猪的队伍与
人的队伍相隔约有五十米,都定了脚,犹如古老的两军对阵。“破耳朵”蹲在猪
队的最前端,身后簇拥着二十几头凶猛的公猪。人的队伍,西门金龙站在最前端,
他手里端着一杆鸟枪,脖子上除了挂着那只铁哨子外,又多了一架灰绿色的望远
镜。他一手持枪,一手端起望远镜,我知道“破耳朵”狰狞的相貌和嚣张的气焰
猛然扑到了他的眼前,使他受到了猛烈的惊吓。
“敲锣!”我听到他惊慌地喊叫着。“呐喊!”他又说。他还是想用这种吓
唬麻雀的方法,敲锣呐喊,使猪群受惊吓,使它们向东跑,把它们赶到河里去。
后来我们知道,在沙洲尽头两水重会的水面上,锚着两艘用十二马力柴油机做动
力的铁壳船,每艘船上都有一个由经验丰富的猎户和复员军人组成的战斗小组。
当年那三个猎狼人也在其中。曾被西门驴咬伤过肩膀的乔飞鹏已经老得口中无牙,
柳勇和吕小坡却正当壮年。这些人个个都是神枪手,他们使用的武器是六九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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