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我对着新华书店大门叫了两声。你妻子推开门,放我进去。我对着正在用一
块湿布抹柜台的庞春苗叫了两声,便低垂下头。我无法面对庞春苗的目光。
“怎么会是她?”你妻子对我说。我低声哀鸣着。你妻子抬起头,注视着庞
春苗那涨红的脸,痛苦、绝望而又疑惑地说:“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这时,那两个中年女售货员把猜疑的目光投过来。那个嘴巴里喷着酱豆腐和
大葱气味的红脸膛女人呵斥道:“谁家的狗,出去!”
另一位屁股里散发着痔疮膏气味的低声说:“那不是蓝县长家的狗嘛,那就
是他太太……”
你妻子回头,仇恨地盯着她们,她们慌忙低了头。你妻子高声对庞春苗说:
“你出来一下吧,我儿子的班主任让我来找找你!”
你妻子推开门,先放我出去,然后自己侧身出来。她不回头,走到自行车边,
开了锁,推着车,沿着路边,一直往东走。我尾随着她。我听到新华书店的大门
响。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庞春苗跟出来了,她的气味,因紧张而益发强烈。
在“红”牌辣椒酱销售、批发店前,你妻子站住了。我蹲在她的侧面,面对
着那商店门脸上的巨大广告牌。一个咧着大红嘴的女人举着一瓶子辣椒酱对我笑。
她的笑容很不自然,正是那种吃了辣椒后又痛苦又过瘾的表情。“红牌辣酱,祖
传配方。健康美容,气味芬芳。”在这里我想起了那条不幸去世的藏獒,心中浮
起淡淡的忧伤。你妻子双手扶着路边的法国梧桐树干,双腿微微颤抖。庞春苗犹
(bp;犹豫豫地走过来,在距离你老婆三米处立定。你老婆双眼盯着树皮,她双眼盯着
地面。我左眼盯着你老婆,右眼盯着庞春苗。
“我们刚进棉花加工厂时,你才六岁。”你老婆说,“我们比你大整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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