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过目难忘。在她的身后,那小子,马改革,继承了马良才的瘦高身材。他幼
(bp;年时脸蛋浑圆,又白又胖,现在却长脸干瘪,两扇耳朵向两边招展着。他不过十
岁出头,但头上竟有了许多的白发。他穿着蓝色短裤、白色短袖衬衫——西门屯
小学的校服——脚上一双白色胶鞋,双手捧着一个绿色塑料盆子,盆子里是鲜艳
欲滴的紫红色樱桃。
我在两个狗哥哥的带领下,在屯子里转了一圈,尽管我少小离家,除了西门
家大院之外,对屯子并无多少印象,但这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就像莫言那
小子在一篇文章里写的那样“故乡是血地”,因此,在走街观屯的过程中,我还
是心怀感动。我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脸,嗅到了许多当年没有的气味,也遗失
了许多当年的气味。当年,屯子里最浓郁的牛的气味、骡马的气味消失殆尽,而
许多人家院里都散发出浓重的生锈钢铁的气味,由此我知道,人民公社时期梦寐
以求的农业机械化,竟在分田单干之后实现了。我感到屯子里笼罩着大变动之前
的兴奋和惶惶不安的氛围,人们的脸上,都闪烁着古怪的神情,仿佛有大事件马
上就要发生。
在游屯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许多狗。它们都热烈地与老大和老二打招呼,
并向我投来敬畏的眼神。我的两位狗哥也得意洋洋地向它们炫耀着:这是我们的
四弟,现居县城,是县城狗协会的会长,管辖着一万多条狗呢!我的狗哥哥,真
能忽悠,它们把县城的狗数目,扩大了十倍有余。
在我的请求下,二位狗兄弟带着我去拜谒了我们狗娘的坟墓。我知道我此行
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拜谒母坟,而是有许多难以对它们言说的历史情绪。从西门
闹到西门驴,从西门驴到西门牛,从西门牛到西门猪,从西门猪到西门狗,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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