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往下摇,到时候狗会告诉你的。”你儿子自信地说。
女船主笑了。船到中流,而下,犹如飞鱼。庞凤凰脱掉鞋袜,坐在船舷
上,把两只脚伸到水里。两岸浅滩上的红柳丛连绵起伏,不时有成群的鹭鸟在柳
丛中飞翔。庞凤凰唱起歌来。她嗓音清脆,歌声出喉,宛如串串银铃碰撞。你儿
子嘴唇哆嗦着,偶尔也从口中进出一两个孤独的字眼。他显然也熟知庞凤凰所唱
歌曲,但是他开不了口。那男孩笑容满面,咧开已经生出四颗牙齿的嘴巴,流着
口水,咿咿呀呀地跟着唱。
我们在驴店镇小码头上了岸。庞凤凰极其大方地付了船钱。因超出原定船价
太多,那鹿眼女人显得惶惶不安。
我们准确地找到了你们藏身的地方。敲开门后,我看到你们脸上那羞愧和惊
恐的表情。你狠狠地盯我一眼,我尴尬地叫了两声。我的意思是说:蓝解放,请
原谅,你已经离家出走,不再是我的主人,你儿子才是我的主人,而执行主人的
命令,是我的天职。
庞凤凰揭开一个铁皮小桶的盖子,将里边的油漆,泼在了庞春苗的身上。
“小姨,你是个大破鞋!”庞凤凰对目瞪口呆的庞春苗说罢,然后对着你儿
子一挥手,像个指挥果断的军官一样,说,“撤!”
我跟随着庞凤凰和你儿子来到镇党委驻地,找到了党委书记杜鲁文,庞凤凰
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是庞抗美的女儿,请你派一辆车,把我们送回县城!”
——杜鲁文来到我们的被油漆污染的“伊甸园”,支支吾吾地说:“二位,
依鄙人愚见,你们还是远走高飞吧。”
他送给我们几套换洗衣服,又拿出一个装有一千元钱的信袋,说:“不必拒
绝,这是借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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