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圆睁着眼睛,茫然无措地望着我。
“给我十分钟,让我考虑考虑,”我向杜鲁文要了一根烟,坐在椅子上,慢
慢地抽着。烟抽到半截时,我站起来,说,“今晚七点,请你把我们送到胶县火
车站吧。”
我们乘坐由青岛开往西安的列车,到达高密站时,已是晚上九点半钟。我们
将脸贴在肮脏的车窗玻璃上,看着站台上背着沉重包裹的旅客,还有几位神情默
然的铁路员工。远处的县城灯火辉煌,车站广场上,许多拉客的黑车司机和卖食
品的小贩在那里大声吆喝着。高密啊,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堂堂正正地回来呢?
我们去西安投奔了莫言。他从一个作家班毕业后,在当地一家小报担任记者。
他把我们安排在他租居的“河南村”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里,他自己去办公室睡
沙发。他送给我们一盒日本产超薄避孕套,又怪又坏地笑着说:“礼轻情意重,
请笑纳!”
——暑假期间,你儿子和庞凤凰又命令我追寻你们的踪迹,我带他们到了火
车站。对着一列西行的火车我低沉地呜呜着。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气味线,就
像那两条明亮的铁轨一样,伸展到遥远的、我的嗅觉无能为力之地。
第五十一章西门欢县城称霸蓝开放切指试发
1996年暑假,你们逃亡已经五周年。你在莫言担任总编室主任的那家小报当
编辑、庞春苗在小报食堂当炊事员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你妻子、你儿子的耳朵,
但他们好像把你们彻底遗忘了。你妻子继续着她炸油条的工作并保持着她吃油条
的爱好,你儿子已经是第一中学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学习成绩优良。庞凤凰和西
门欢也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他和她中考成绩都很差,但一个是县里最高领导的
女儿,一个是拿出五十万元为第一中学设立了“金龙奖学金”的大款的儿子,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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