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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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重新伏在柳迎风的怀里去了,像个婴孩似地把脸贴近她的胸,贴近她的乳房。现在,只有柳迎风的怀里是最迎风全、最温暖的了。那一夜,我就这样抱住柳迎风、伏在她的怀里在天台上坐了整整一夜。我什么也不说——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太阳缓缓地升起来了。太阳光温情地爬到我的脸上,渐渐地,渗入我的胸膛,我感觉到我的体内的潮湿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烘热、烘干。

        柳迎风拍拍我的背,放开我,独自起身去一一拣拾我们身边散乱的、随意扔在天台的烟灰缸、烟蒂、纸巾、易拉罐。我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伸个懒腰,同柳迎风一起拾满地的垃圾物。

        柳迎风朝我笑了笑,脸上落着阳光的柳迎风的微笑非常美。

        她拎着塑料袋子,用手遮住眼部朝太阳的方向望去:“太阳真的出来了……洛科,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美?”

        我朝太阳的方向望去。没错儿,一切都结束了。尽管在还没有弄清楚是不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一切痛苦都将在太阳光下散化成虚无?时间可以将记忆掏空?连同我的妈妈一起从我的记忆中掏空?

        我沉浸在失去母亲及父亲再婚的繁琐、折磨人心的烦心事之中不能自拔了。世界于我眼里是一片空白,对一切的事物及同学都一概的熟视无睹和漠不关心。不过因为身边有柳迎风的陪伴与开导,我的心绪得到了调整。事实上,我认定也只有柳迎风才能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学业还是爱情,我可谓算得上是一帆风顺了,即使生活中难免有点风风雨雨,也全都由父母抵挡了。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叫人沉痛的事儿。这于我来说,算得上是致命的打击了。

        可是,我想,这致命的打击不会象一个附体的阴影或一个梦魇那样,一生一世把我圈定在里面。一种感情没了,还有另一种感情填入胸膛。

        我正处于收获感情的年纪。

        时间是无法做到掏空人的记忆的。时间最多只能缓解人的伤悲,这是因为时间一点一点的揭去了遮掩着人们意识上的那块始终不敢、不肯承认现实的面纱的缘故,待面纱被时间彻底地揭去,露出赤裸裸的现实之后,我们的伤悲才会得到缓和。

        好长一段日子过去了,我一直都相信我妈妈还活着,待我认清了我妈妈已不在人世的现实的时候,我的心便逐渐地恢复了平静。

        我的生活也恢复到了从前,但总还感觉到有些别扭。这体现在我跟我爸之间。

        自从我妈死后,尽管爸爸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寄钱给我,但几个月来,我一直没往南京再打电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出于恨还是出于别的什么感情因素,我也说不清。

        我爸爸是一根筋儿地认为我在恨他、怪他。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打一次电话给我。电话无非是自责、自怨,懊悔,觉得很对不起我我妈妈,其次是我。那么他就对得起那芬?!

        电话里的爸爸的声音沉重、沙哑、一字一顿地,爸爸自责的心是真挚的。但懊悔却有点儿牵强。我不怪我爸。真地,越往后我越不怪我爸。但我也不在电话里直接对他吐出半个说不怪他的字儿。

        直到有好一阵子没有接到我爸的电话了,我的心才慌乱起来。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都很在意我爸。我想,我爸可能病了。我心里有点乱,我想打电话过去问候我爸,但始终坚持没打。

        几天后,那芬打电话来了。那芬说,我爸病了,住院了。但不知怎的,那芬在电话里说的话儿,我有些猜忌,不如说是反感。说不上原由,只是莫名的由心头划过而起的那种生理及心理上的不适。我爸身体一向都很结实,我爸是个吃过苦头的人,吃过苦头的人没那么容易动不动就闹点病出来。我想,肯定是那芬为了缓解我同我爸之间的紧张(准确的说是为了缓解我爸内心的不迎风情愫)而出的花招。

        这花招太滥,我不屑一顾地拿着话筒边听边四处张望。

        那芬说,我爸是喝多了酒掉井口里去了,黑区区的就踩进去了。那芬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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