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是非常危险,我们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还是这样子,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无能为力?是不是说我妈会死?你们前几天不是还说情况很好嘛,现在怎么会这样?明明说换了肾,至少还可以活个三、五年的吗?怎么会这样?”安然激动地浑身颤抖,忍不住失声责问。
“你别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也希望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现在还没到那最坏的一步,你先别这么着急。”医生拍了拍安然直打颤的肩头,无奈说道。
安然强自冷静下来,问,“那如果现在我带我妈出院,去国外治疗会怎样?”
“不是不可以,但最好别这么做。现在病人情况不稳定,要是万一中途保护措施不当,受了其他感染,那会非常糟糕。况且我们市的中心医院,不管国内、国外都算得上顶尖的大医院,你根本没必要将病人送去国外医治。”
最后,安然跟医生道了谢,步伐愈见沉重。
一席谈话下来,像是把她逼进了死胡同,让她更加慌怕恐惧,她害怕自己保不住母亲,更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该如何是好?
一切计划都被打乱,由于母亲的病情继续急剧恶化,三天后去加拿大的机票就此作废,她不得不留在医院继续照顾母亲。
这几天里,她忙的焦头烂额。
由于肾脏再次坏死,又连续做了几次透析,母亲已经弄的精疲力竭,头发只剩薄薄零散几片,生志渐弱。
第八天里,母亲身体似乎有转变,一早便说要喝红豆粥,她匆匆下去买了上来,喂给她喝,她胃口也大了许多,喝下了大半碗。
可是往往看似好,却是已经坏到尽头了。
母亲一直看着窗外飘散着的朵白朵白的雪花,眸光涣散,唇角却轻轻扬起,虚弱说,“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吧?”
安然点头道,“是。”母亲枯老的手缓缓从枕下摸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手指轻柔地抚摸照片上面的人,微微勾起苍白的唇,声音弱而沙哑,“我和你爸就是在雪天里认识的。这张是我们相识的第二年下雪时照的。”
安然看着她,已多年未曾见过她流泪,这刻,却见母亲清澈的泪滴一颗颗砸在照片上,模糊了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人。
安然喉咙哽痛,坚强地不让眼泪流出来,声音却发涩,“妈,你别这样,照片以后还可以照。”
母亲是从来不会提及她与安启东的事的,这样反常的母亲,让她见了害怕。〆糯~米*首~發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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