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醒何,”不太习惯唤他这一世的名字,景月赧然浅笑,“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前世已经过去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生,我们有这么多的年岁,不是吗?”
喉头依然紧,他说:“对不起,到最后……我没有能够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
景月转头微笑:“硬是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了那么久,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
相视而静默,良久。
他终于弯唇笑了,感慨道:“真没想到,日记本、照片、檀木香片扇子,竟然什么都还保存地这么完好!”
“是啊,简直就像一个奇迹——不,这一切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景月抹干泪,拾起旁边的那张字条:正是前世她留下的,上头是她清秀的字迹:“木鱼,今天又晚归,我已经不高兴再同你说这个话题了,却又没法子生你的气。谁叫……我爱你呢!”时隔这么久,纸张早已泛黄,但字迹依旧清晰。
他取出盒底的相片——泛黄老旧的黑白照,玉树临风的他揽着笑逐颜开的她。
江醒何低喃:“从前,哪怕是分开的那四年,这张照片我一直都不离身的……”
“这是前世的我们……和现在长得一点都不像。”景月凑过来,吸吸鼻头巧然一笑。
听到她的话,他也不由笑起来:“对,一点都不像。这一世的你比从前美多了。”
“你——”
多么熟悉的招牌动作啊!那戏谑的笑意,微勾的唇角。景月心里一阵小鹿乱撞,脸颊慢慢添上几许红霞,瞪他一眼:“油腔滑调!”
“哪里油腔滑调了?”他将照片放回去,很是委屈,“就算油腔滑调,也只对你一个人,独家专属!”
“花言巧语……”尽管心底早已乐开了花,景月却不放过江醒何,“老实招来,这一世在遇见我之间,你骗过多少纯真少女了?”
“冤枉啊!我发誓,你绝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竖白旗,举手发誓。
见他这样认真中又带着狡黠的模样,景月忍俊不禁,终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良久之后。
她偎在他怀里、偎在她的“活动靠枕”上,他轻轻抚上她的额发,下巴顶着她的头发,低低道:“安安,我们都把前世忘了好不好?今生,重新来过。”
俄顷,她温柔笑:“好,重新来过。你不离,我不弃。”
不离不弃。
这是她和他,跨越两世的风风雨雨,仍旧不变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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