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把相片重新夹回日记本里,合上本子。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她的日记本,她写的字条,她的水钻耳环还有流苏发卡,以及他送给她的那把檀木香片扇子。他拿来一只铁皮大盒子,将这些物品都一一放好,然后盖上盒盖,端放在床头柜上。
摩挲着从前如月最爱穿的那件旗袍,湖水蓝提纹绣花的旗袍。他将旗袍缓缓地抱在胸前,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忽然把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套在了那件旗袍的外头,就好像,他和她,紧紧相拥。
抱起如月的骨灰瓷坛,他把脸贴在冰冷的瓷壁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凉。
他能感觉到的,都是如月的体温。
好似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放孔明灯,草地空旷,她就在他身边欢呼雀跃。后来,他刮过她的鼻头,也向她伸出手。干燥、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了她小小软软的柔荑,将她的体温,传递到了他手心。
天地都是一片漆墨,包括他和她,或许都是黑白胶片上被定格了的两点。
而在这样的一片黑白中,孔明灯,越飞越高,成为全部墨色中,唯一的光亮。
没有人知道是怎样发生的,那座坐落在半山腰的官邸,漫天大火连烧了一天一夜。再没有人见过江瑜和莫如月,只留下各种揣测和传说,流于后世。
他到底还是撑不下去了,违背了对她的应允。
终于体会到当初瞿崶所说过的话,最痛苦的,莫过于心爱之人已死,而自己,却必须独活。那样蚀骨的孤独和铭心的思念,痛苦得快要将人逼疯。
人生路,路迢迢,自古英雄多寂寥。若一朝看透了,一身清风,又争多少。
他愿,来世,允她一个平凡的男子,一辈子细水长流,不离不弃。
、【尾声】
【尾声】
看完日记的最后一个字,景月早已泪流满面。江醒何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无声地安慰她。
她抽泣着将日记本放回那只焦黑剥落的铁皮盒子里,一时间思绪万千。
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做那些梦、为何想要来重庆,又是为何会在看到这座废墟时心会“怦怦怦”跳得仿佛要跃出来一样——
这是怎样的因缘际会,江瑜和莫如月,竟然就是江醒何和自己的前世。
若是从前有人告诉景月这世上真的有生世轮回,她也许会笑那人痴傻。但当前世的那些记忆随着日记的翻看而慢慢地回到她脑中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接受。
江醒何也是红着眼眶,默默搂着怀中的景月,良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前世,我到底还是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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