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国富醒过神来想打马快走时,马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他猛地从马上摔下来。房秋心和大脚板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从灌木丛里跳出几个着红军衫、用长帕包着头的男人。房秋心一眼认出了牛牯,但她怕引起大脚板他们的警觉,硬是把一声惊呼吞回了肚子里。
一阵刀光剑影,大脚板和那两个家丁已是身首异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一个家丁眼疾脚快,策马逃跑了,牛牯大喝一声,翻上大脚板的马,扬鞭直追。与此同时,平日身手不慢的周国富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房秋心下意识地大喊起来。她这样做,并非想救周国富的性命,而是想给自己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再者,她还想找到五堡的那笔钱。只可惜她喊晚了,就在她的喊声中,周国富的颈已削去大半,血喷得几尺高,如霏霏细雨飘了满地,弄得房秋心身上到处都是血点点。周国富那双充血的眼珠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嵌在眼角不动了,她“嗷”地呕吐起来。
“怎么样,活儿干得利索吧?”
为首那人摘去头帕,边说边去拽周国富的怀表。房秋心看见他扬得高高的左眼角,蓦地想起他就是牛牯的结拜兄弟,现在老鹰寨上当头目的吊眼。
“妹子,帮你出气了,你拿什么谢我?”
吊眼踢了踢周国富的尸体,阔步踱到房秋心跟前,用沾满鲜血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这时牛牯牵着那匹驮着家丁尸体的马儿回来了,正巧看见了这一幕,房秋心原以为他会生气,谁知牛牯却朝她龇牙一笑:
“房姐,我这大哥仰慕你许久了,到时你可得放出些本事来,要不他会讲我吹牛的!”
房秋心的心往下一沉,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说不定那个吊眼要她做压寨夫人。如果真这样,这角色的变换就太离奇了,太不敢想象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应对。但吊眼没有立刻接牛牯的茬。他用力拍拍马屁股,对牛牯说:马上去五堡!
房秋心一听,顾不上伤心,也顾不上埋怨牛牯对她的出卖了,她脸色惨白地伏在马背上,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在演戏。
“房姐,我们走!喏,你扶着他,待会儿到了五堡你打马狂奔,就说老爷被红军打伤了,门开了就一切都好办,到时我们按讲好的分成!”
牛牯将房秋心抱到周国富的坐骑上,让她搂着周国富血淋淋的尸身。房秋心尖叫着拒绝,但被吊眼凶狠地推了一掌:
“贱货,叫你搂就搂,快上去!别坏了老子大事!”
房秋心忍着恐惧与恶心,抱住了周国富仍旧温热、柔软的身体。马儿嘚嘚地走着,周国富那颗砍断了大半颈脖的头在颠踬中大幅度摇摆,渐渐冷却的手不断地碰到她的皮肤,让她浑身战栗。最令她恐惧的是周国富的头,因为失去了颈部的支撑,经常会180度旋转,有时那张脸猛地对着她,失神的眸子于空洞中闪烁出神秘而阴森的光,这光像是定在她脸上,让她无处可逃。
老爷,你闭上眼睛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求求你放过我。房秋心头脑昏乱,神志迷糊,一路上疯子似的呢喃着。好不容易到了五堡,路人见状纷纷尖呼躲避。房秋心依计打马狂奔,一边凄厉地大喊:
“快开门哪,老爷受伤了!”
房秋心打马狂奔时,大门洞开着,家丁们聚在门口有的晒太阳,有的在说笑猜拳、喝烧酒,或是提着火笼取暖,戒备森严的五堡围屋成了热闹的圩场。
房秋心骑着马,长嘶着驰过五堡的大门,把温暖的冬阳甩在了身后。置身在五堡高墙的阴影里,她那颗心倏地坚硬起来。
红翻天第十一章(4)
“快把老爷扶下来!”
房秋心大喊着,可是没人理会她,因为随她之后又有十几匹快马驰进了五堡围内,群龙无首的家丁们乱作一团。
“我们是红军,你们赶快投降吧!”
呐喊伴随着“砰砰”的枪声,家丁们没作任何抵抗便弃械投降。房秋心冷冷地看着这些假红军,心里不禁为身体已冰冷的周国富叫冤。
曾几何时,周国富还在夸耀他的五堡固若金汤,还掐指推算60岁以后怎样养老,甚至希望再讨个小老婆,生个崽,可转眼间不但这一切化为了泡影,连他这个人也已不复存在了,人生是多么的无常啊!他几个时辰前折磨她,烧死那两个麻风佬和唐师傅的时候,能想到明年今日也是他的忌日吗?肯定想不到,说不定他当时正得意于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呢!
房秋心蹲下身,对身旁那些乱窜的家丁和匪兵视而不见。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周国富,起身缓缓往花洲走去。途经巷子时有几个匪兵欲行非礼,她腰一叉,眼一瞪:“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吊眼和牛牯他们的人!”
匪兵们诺诺而去。房秋心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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