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 3)

+A -A

        浪花懵了:“什么日?谁要日我?咳!我不抗日的,一日就拉稀……”

        大家“哗”的一声笑炸了。

        臭迷汉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躺在铺盖上一惊一乍地说:“我明白了,敢情前天浪花拉稀是被人日了啊。”

        这帮寂寞的家伙又朝臭迷汉扑了过去。

        老妖瞥一眼似笑非笑的老鹞子,换了一付无赖嗓子又唱上了:“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

        老鹞子“啊哈”一声,比老妖的声音高了个八度:“掐死你,我掐死你,掐死你这个卖的!”

        半夜,窗外淅沥淅沥下起了小雨。

        不知是谁放了一个节奏悠扬的屁,屁声夹杂在沙沙的雨声里,就像雄伟的交响乐里突然插进了一声二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地过着,转眼之间夏天就要到了。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窗上喊:“广哥,听说你开庭了?”

        小广“梆”的吐了一口痰,声音很清亮:“开了,当庭判的,一年半!哈,哥哥要跟你们说拜拜啦。”

        那天半夜跟他搭腔的哑嗓子喊:“广哥是不是还有不到一年就开放了?”

        小广高声咳嗽着:“是啊,让你娘等着我,出去以后我们老两口就结婚。”

        我趁老鹞子不注意,趴到后窗上喊:“广胜,什么时候走?”

        小广停止了咳嗽,声音沉稳下来:“十天以后。我估计你也快了,兴许咱哥儿俩能在劳改队见面儿呢。”

        (bp;我刚要开句玩笑,老鹞子一把拉下了我:“你小子不要命了?所长正找茬儿想整人呢。”

        我明白这家伙是在玩邪的,叹口气出溜到被子上,一时感觉自己万分窝囊。

        小广顾不得我了,一个劲地跟旁边号子里的人歌颂法律的公正,态度甚是虔诚,一会儿说一会儿唱。

        吃罢饭,老鹞子大发慈悲,赏了小雨衣好大的一块咸菜。小雨衣乐不可支,端来一大茶缸水,就着咸菜美美地喝了下去,眨眼之间这家伙的脸就肿了起来——跟我在小号时的遭遇差不多。有一次,我把棉猴用被子撑起来冒充多了一个人,多糊弄了几块咸菜,就着凉白开一顿猛吃。结果,脸肿得一塌糊涂,人也差点儿挂了……三天后脸上还一按一个窝儿。

        这期间我又被提出去审了几次,无非是再落实落实犯罪情节。

        六月八号检察院发了起诉书,看来离开庭的日子不远了。接了起诉书,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总算是盼到尽头了。咨询了刚来的几位经济犯,感觉判得不会太多了,像我这种情况也就判个一年半载的。

        小广走了,他走的时候路过我们号子,冲里面嚷了一声:“四哥,兄弟先走一步啦。”话说得跟上刑场似的。

        我扑到窗口,看着他昂首阔步地晃过幽暗的走廊,心里一阵阵地抽搐,感觉像是被人在心脏里塞了一把鸟毛,又乱又堵又忧伤,难受到想找个地方猛吃一顿。回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槐花,我的心里直怀念老母亲包的槐花包子。

        前些天下雨的时候飞进来过一只麻雀,我们养了它半天,后来被梁所放走了。

        那只小鸟儿很够意思,这几天经常飞回来,站在后窗不远处那棵树的树枝上往里面张望。它冲我点头,它点头点得比我利索多了,跟受过“帮助”的老妖差不多。它的翅膀硬实了,嘴巴上也没了两边的黄色,全身的毛几乎变成了黑色。

        我不明白,这个麻雀怎么跟别的麻雀颜色不一样?别的麻雀是灰黄色的,这个麻雀竟然是黑色的,我怀疑在放它走之前,老鹞子把它身上的毛拔干净,换上了自己的阴毛。我把这个怀疑告诉了小雨衣,小雨衣边堵我的嘴边去轰那只小鸟。那只小鸟很懂规矩,它似乎知道我惹祸了,冲我点了最后一下头,“扑啦”一下起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