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它优雅地离开树枝,飞过后窗,飞过岗楼,飞过墙头上的铁丝网,飞向遥远如梦的天空。有时候它还能飞回来,飞回来的它就不一定是原来的那个颜色了,有时候灰黄,有时候黑,有时候没有颜色。当它再次换成灰黑色的羽毛飞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这小子真能装,你以为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穿着灰黑色马甲的麻雀这几天总来,我都烦了,懒得理它,它没趣了就飞走。
麻雀最后一次飞走的那天下午,小号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嚎哭。大家“呼啦”一下扑到了窗口上,好嘛,总算是听到异性的声音了。这声音惹得隔壁老羊肉又是一阵亮嗓。臭迷汉的裤裆一翘一翘,很是惊人。我跟当班的班长好一顿套近乎,总算打听到了:她是一个漂亮少妇,不知为什么,下药把自己的丈夫给毒死了。我历来对有个性的女人抱有一种好感,感觉她们一般都很性感。这很好啊,很好……心里不由得阵阵发紧,得赶快想办法转到小号那边去,兴许放茅的时候能朝她发射个飞眼儿什么的。
极度无聊(1)
早晨,阳光刚刚照射到我这边,大门就开了。大地瓜和小湖南被提出去开庭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几乎同时回来,接着便搬着铺盖转到集中号里去了,走的时候像被狗追着的鸭子,连声招呼都忘了打。号子里突然少了两个人,一下子显得空了许多,人心也跟着空虚了许多。毕竟在一起两个多月,还真有点儿恋恋不舍的味道。
吃罢午饭,老鹞子又犯病了,非逼着大鼻子练竞走不可。大家立马来了精神,齐刷刷坐起来当起了拉拉队员。大鼻子犹如驾上了风车,扭腰摆胯,围着牢房直转得晕成一滩鼻涕方才作罢。老鹞子倚在墙角眯眼瞅着“啦啦队员”们,心里又在盘算着该由谁来表演下一个比赛项目。
大家正在人人自危心怀忐忑时,门开了。梁所站在门口朝后面招呼:“邱美香,快走!”
刷锅的来了?话音未落,刷锅的一个趔趄跌了进来。哈,果然是老朋友来了。
这家伙很懂行事,没等门关严,先抱拳向老鹞子一拱:“姚哥,兄弟来晚了。”
老鹞子懒洋洋地看了看刷锅的,点头示意他把铺盖放在地下。
我爬起来接过铺盖,问老鹞子:“老邱睡哪儿?”
老鹞子悻悻地瞥了我一眼:“你们俩认识?”
刷锅的急忙抢过话头:“认识认识,我跟老胡在小号住了将近一个月呢。”
老鹞子拿眼看着我,意思是这个人怎么样?我拍了拍老鹞子的后背,装熟道:“这就是我常说起的那个刷锅的,这兄弟不错。”
“再不错也得睡马桶!”老鹞子甩开我,“咕咚”一声倚回墙角,冲刷锅的一翻眼皮,“告诉你,不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我直接给你‘放电’。”
“姚哥,我懂,我懂。”刷锅的从我的手上接过铺盖,轻轻放在了马桶边上。
(bp;胡乱跟刷锅的聊了两句,我躺下了。眩目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射进来,照得人直犯困。也不知道“杀汉子”的那位姐姐在这样的阳光下会想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如果能在这种场合下与她“热闹”一番,定然终生难忘。此念一起,困意愈重。刚闭眼,忽觉腿边一动,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隐约看见一双媚眼神秘兮兮朝我乱丢,莫不是杀汉子的姐姐来了?
我使劲揉搓了两下眼睛——失望至极!是刷锅的那两只肿眼泡子。
强忍着被侮辱与损害的悲伤,我闷声问道:“打什么飞眼儿?”
刷锅的收回眼波,慌乱地看看老鹞子,随即朝我勾了勾手。
我估计有什么好事儿,爬过去,低声问:“什么事儿?”
刷锅的悄悄拉我蔽到了门南面的墙角。这儿正好是个盲区,值班的班长看不见。
刷锅的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紫色的小药瓶来,神秘兮兮地说:“老胡,好营生来了,你看这是什么家伙?”
酒精棉球!我的心立时跳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个好东西。据说从棉球里挤出酒精,兑上白糖,加水稀释,劲头与正宗白酒有得一拼。
刷锅的见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狠劲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悄声说:“胡师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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