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秋季的窸索声,虽然四周还是寒冷的三月天,受伤的大地融化成泥泞。小小的信纸摊开时,像骨节般劈啪响。溢出的香水味,使盖普在想象中再度听见那女孩尖声道:“什么?”
他知道“什么”;只不过他不知道“跟谁”——那个名字,那个某个清晨在他心头搅动了一阵、又被丢开的名字。这封信当然提供了他那个名字:迈可·米尔顿。盖普觉得像他常带孩子去的一家冰淇淋店的新产品。草莓同心圆、咖啡巧克力、摩卡嘉年华,还有迈可米尔顿。真是个恶心的名字——盖普仿佛尝到那种味道——他大踏步走到水沟边,把味道怪难闻的信撕碎,揉成团,塞到铁格子里。然后他走进屋子,阅读电话簿上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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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瓦特感冒了(7)
他感觉海伦与人“有染”已经很久了;好像他得知此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那个名字!迈可·米尔顿!有次派对上,盖普见过他,而且把他归了类。盖普对海伦说,迈可·米尔顿是个“窝囊废”;他们还讨论过他的八字胡。迈可·米尔顿!盖普把这名字复诵许多遍。丹肯从学校回家时,他还在瞪着电话簿,丹肯以为父亲又在为他虚构的人物找名字了。
“你还没去接瓦特吗?”丹肯问。
盖普忘了。而且瓦特在感冒,他想道,不该让孩子等我,他感冒着呢。
“咱们一块儿去接他。”盖普对丹肯说。很让丹肯意外,盖普把电话簿丢进垃圾桶,然后他们走去公车站。
盖普还是慢跑打扮,天也还在下雨;丹肯觉得这很怪异,但他没说话。他说:“我今天踢进两球。”不知什么缘故,丹肯的学校的球类运动只有足球——秋、冬、春三季都在踢足球。固然学校很小,但踢这么多足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只不过盖普忘了。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理由。“进门两次哟!”丹肯重复道。
“很棒,”盖普道。
“有一次是头槌进网。”丹肯道。
“头槌呀?”盖普道,“太棒了。”
“劳夫传给我完美的一球,”丹肯道。
“真的很棒,”盖普道,“劳夫真不错。”他揽住丹肯,但他知道亲吻会让丹肯尴尬;只有瓦特让我亲他,盖普想道。然后他想到亲吻海伦,差点一脚踩到马路上,撞上迎面驶来的公交车。
“爸!”丹肯惊叫。上了车,他问父亲:“你还好吧?”
“当然。”盖普道。
“我还以为你会去摔跤。”丹肯道,“今天下雨。”
从瓦特的托儿所可以看到河对岸,盖普试着精确判定迈可的住处,他已经把电话簿上的地址背下来了。
“你去哪儿了?”瓦特抱怨。他在咳嗽;鼻水滴滴答答;摸起来有些发烧。每次下雨,他就巴望去摔跤。
“我们既然已经到市区来了,何不一块儿去摔跤练习室。”丹肯道,他的推理能力愈来愈强。但盖普说不行,他今天不想摔跤。“为什么不?”丹肯追问。
“因为他穿的是跑步的衣服,笨蛋。”瓦特道。
“哎呀,闭嘴啦,瓦特。”丹肯说。他们在公交车上吵起来,直到盖普制止他们。盖普的理论是,瓦特生病了,吵架对感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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