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尖叫成一团,镜头拉近,只见人们泪流满面,激动得几乎要昏眩过去。
他关掉电视。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陷入创作瓶颈期了。除了乔杜。
萧纪友曾尝试着提出短暂离开乐坛,到外充电,乔杜激烈反对。乔杜认为只需沿革过去的曲风即可,在高人气的基础上,只要加大宣传力度,未来唱片的销量、演唱会的上座率、代言广告的费用,只会有增无减。
昨夜是他们首次举办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媒体都称之为“极大的成功”。只有萧纪友知道,高处不胜寒。他仿佛站在制高点,一只脚再往前踏出一步,就要掉下深渊。
他心神不宁,却见手机不住振动,上面显示着乔杜的名字。他觉得烦透了,不去听它,索性钻入录音室,从袋子里随意抽出一张,塞入唱机中,而后点燃一支烟,推开录音室通往露台的门,伫立着凝视外面的景色。
中传来杂乱的声音,似乎录音环境相当不好。
他无心留意。
十年前以作曲者、制作人身份刚踏足乐坛时,他便想要有自己的公寓兼工作室。他当年不过十六岁,边若有似无地念着书,边在家里、咖啡馆里、朋友住处写着歌,为赋新词强说愁,在旋律中装点出苍凉落寞的意境,打动了都市人空寂的灵魂。由他提供曲子的那几个新人,年龄都在二十岁之上,却仰仗着一个小男生的才华,初尝成功滋味。唱片大卖,萧纪友凭借版税赚到的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套物业。然后逐渐更换,直到此时住在这套市区的公寓中,放眼望去,整个傍海的城市都被踩在自己脚下。
他不爱海景,只爱这城市的每个细节,每个侧面,每个棱角都不放过。因此,才得以源源不断地涌现灵感,用音符挑动这城市中人寂寞的内心。
身后,从唱机中传出的杂音空空茫茫,仿佛是在一片辽阔大海的海底,因窒息而久久未能发声。终于,自海平面上升腾起来第一个音符——
开头是一段摇滚糅合弦乐,游走在小众与主流之间,充满爆发力,但忧伤。
很好。在唱片行业,忧伤是最畅销的商品。大家靠着消费他人的忧伤,把自己身上的伤痕狠狠揭起,重新反复检视。
像海面上爆破了的泡沫,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兼具柔情和爆发力,像是耐不住寂寞似的,要将自己最好的
一面展示出来。
竟是昨夜那少女留下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它拉在车上,却竟然鬼使神差地,终究落入他耳中。
那音乐仿佛液体般,渐渐流入他心上。
萧纪友慢慢吸入那支香烟,任由白色烟雾连同那中仅有的三首歌,不住缭绕着他的肺部。
他无声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人用魔法固定住一样。指间的烟,灰白色的烟尾,簌簌地掉在地上,他却也浑然不觉,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因为在黄昏的异国街头听到了动人的旋律而激动不已。
他一遍一遍地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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