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喝够了,清醒了,那么可以收拾东西了。”席羚沉住气说。
“诺?”阿柴还没反应过来,笑笑地看着她,双颊潮红。
“我不喜欢别人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席羚说完,两手抱着双臂,快步走入房中。阿柴怔住了,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脑袋慢慢清醒过来一些,又依然迷糊,忽然跟了上去。
席羚正在换衣服,一粒一粒解开纽扣。回头看到阿柴迷迷糊糊地伏在门把上,吃了一惊,冲上前去要叫她出去。
阿柴却将脸颊贴住门,“你快乐吗?”
席羚一只手正架在阿柴的腋窝下,听到这问题,手不禁一松。
阿柴又胡言乱语地说着,“我真后悔没一直在你身边,让你跟着你外婆长大。你知道你现在说话的语气,你的行事做派像谁?你像极了她。”
“请不要侮辱外婆。”席羚咬住下唇,试图用力将她推出去。
阿柴用手把住门,嗤嗤地笑着。她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丝丝缕缕垂在肩上。脸上、眼皮上都带着醺然的微醉,因而有绯红色的美丽。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女儿的前额,“侮辱?嘻嘻……我是替她可惜啊。我虽然过着不知所谓的日子,但起码也快乐过。她呢?她快乐过吗?你才刚满十
八岁,这么生动美丽,却像个保守迂腐的老寡妇似的,你又快乐吗?”
说着,阿柴像是醉极了,整个人软软地歪在门上,顺势坐倒在地板上。
席羚努力地不去想她那些胡话,只是用力将她拖起来,放倒在床上。自己飞快地换下衣服,往客厅走去。
她正弯身收拾着客厅里的东西,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梦呓一般的歌声。
那是她自童年以后,便再也没听过的歌声。
阿柴很少回家来看她,因为每次回来,都会和外婆吵架,然后拿了钱,又走掉。但是每次回来,她除了为席羚带来时髦漂亮的裙子、果香宜人的香水和淡淡粉红的唇膏外,还会唱歌给席羚听。
这个美丽的女子,时而打扮入时,手上、脖上缀着闪耀人眼的首饰,脚上踩着红色高跟鞋;有时又什么都没有,用一件破旧的军大衣裹住自己,只露出精致的一张小脸。对小小的席羚来说,这个她的“生母”,和不施脂粉、神情寡淡肃穆的外婆比起来,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做“女人”。
她会将她带来的裙子、香水、唇膏不时拿出来,偷偷把玩。只是每次都会被外婆发现,生气地斥责她从小爱慕虚荣,然后扔掉。
只剩她唱的那些情歌,那些她不明白歌词含义的歌,会留在她心里。
多少年之后,她才又再次听到了这声音。
只是这次,她唱的也是《外婆》这首歌。这嗓子,因为烟酒过度和不规律的生活,早已经被毁。但谁也无法否认,经历世情变幻的她,为这首歌注入了多少充沛的感情。像是开到荼蘼的花,依然绚美。
“外婆手心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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