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里慌张的走出浴室,只在腰间围一条浴巾。若在往常,这就是调戏的前奏。但今晚,于敏正叹气,眼睛一亮,一套睡衣如往常一样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他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幸福的气泡左一只右一只的在空气里飘浮游荡。
馨兰。于敏正唤了一声,他再大胆也不敢在客厅里更衣,只得跑到次卧。陈筝住着,房间里气味难闻,杂乱不堪。如果没闻错,分明有陌生男人的烟气与汗气体息。于敏正的脸麻花似的拧了一下,馨兰会不高兴的。他想,然后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堆着笑,实际上是笑自己从心里浮起来,进了主卧,顾馨兰坐在床边,手里正握着一只剪子。很大很锋利,乌沉油亮的手柄,雪白的刀尖在灯光下荧荧闪烁微光。
于敏正脚下一滞,正对上顾馨兰平静的眼神。
他宁愿她挖苦,痛哭,嘲笑甚至是撒泼。而不是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用手里的剪子细细的,认真无比的划过布条。
衬衫是阿玛尼的,是于敏正用第一次拿到的佣金去专柜买的正品货。洗熨精良,熠熠生光。顾馨兰接手家事,最头痛的就是这一柜的名牌衣物。
“值什么?送去干洗好了。”
顾馨兰回瞪了于敏正一眼,嘴里振振有词反驳道:“如果有个急事要洗熨该怎么办?”
怎么办?于敏正真不知道。他甚至不晓得馨兰几时又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最终练成了洗熨的高手。在某一些,或是每一个周末,顾馨兰的乐事之一,就是在音乐声中,在阳光的爱抚里,在阳台熨衣。
以后再不会有那样的场景了。
数件衬衫已是碎条,剪刀划过布料,是吱吱的声响。于敏正的喉头无端的生凉且痛。
馨兰,他不由自主向后退步。这样的女子他不认得。
“怕了?”顾馨兰问。把剪刀伸向西装,明早他开会还要穿呢,于敏正脑袋一热,纵身去抢,却被锋利的刀尖逼得退后,再退后。
“馨兰,你冷静点。”于敏正陪笑说。
顾馨兰利索的从衣领一直划到西装下摆,柔声安慰道:“别怕。我是个没用的,我但凡是有点血性骨气,就该为了今天在医院无端受辱现在卧床不起的母亲一刀子捅进你心窝,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多臭。再把这条性命赔给你,也全了我这份孝义。”
于敏正曾考上博士,因为工作忙,所以才放弃了。也算是高知,但这样的馨兰,他完全不懂,也听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馨兰,那是犯法的。”他说:“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妈病了吗?我现在就去给她老人家陪礼。”他又央求:“你别气了成不成,留一件给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明天把(下)补出来。
、34
于敏正说得这般可怜,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一股强撑的劲儿过了,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看着那把有着雪亮刀锋与乌黑暗沉手柄的剪子,心底的惧意竟消逝得无影无踪。不就是一死吗?他一屁股坐在床边上伸着脖子瞪大双眼瞅着顾馨兰,来啊,刺啊。谅她也不敢,顾馨兰依然是低眉顺眼的贤淑模样,虽然手上的狠劲一丝儿也不松,咯啦咯啦又是一条领带被划得连残渣也不剩。
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哭闹,不会撒泼,不会使心计搞得他声名狼藉无立足之地。顾馨兰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剪他衣服以示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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