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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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哭闹,不会撒泼,不会使心计搞得他声名狼藉无立足之地。顾馨兰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剪他衣服以示泄愤,然后静静离开,远避,一个人,无论生活得是好还是不好,脸上都会是坚强淡然的表情。

        可是馨兰已经二十八了,这个社会对于未婚女性的宽容度远比男性更严苛。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生活得再好也不过是从家到公司方圆五公里以内。偶而一次远足,就恨不能兴奋得在机票上刻出“小资”这两个字。三餐一宿,那日子当真就这么好?

        见馨兰不出声,于敏正的心象是被流水蚀过的细沙,一点点软下来。

        “我十八岁那年爱过一个人,是大学的学姐。”于敏正缓缓开口说:“秀丽,温柔,知书识礼。对我而言,学姐就就象天神一样存在的人物。我入社团,参加活动。镇日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却不敢和她搭腔。只要看见学姐就觉得满心欢喜幸福。学姐的名字叫婉如,数年前已经过世了。”

        顾馨兰没有吱声,她站起来从柜里再抱出一叠衣服,其中有一件恤,显已老旧,布料亦是平常,但于敏正素日珍惜得紧,隔上十天半月,总是亲手拿出干洗。谁没有过去呢?顾馨兰曾想,就算是亲昵如夫妻,也得给对方留出空间喘息。

        可如今她就想亲手毁了这一切。顾馨兰恶意的想。

        “婉如永远在我心里,你毁不去的。”于敏正盯着那件衣裳,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么些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说出来或许要比长久的隐忍要容易得多,“我和学姐第一次说话是在社团组织的一次郊游上”

        春天,繁花盛开如天上的星子,暖风带香,曛得人微醉,学姐站在马路的一侧对人说:“走吧,就快到了。”

        那座山就在眼前,只需踏过马路就能步入芳草小径山间密林。年轻的于敏正肩上背着重重的背包,里面装的全是学姐素日爱吃的食物。都是他偷偷记下名目,又偷偷买回装好。不敢单独送,但明公正道的借郊游之机放在学姐面前,也不知道她会有多喜欢。或许会因此而多看他一眼也未必。于敏正嘴角上扬,漫不经心的看看车道,腿上使劲向前奔跑。隐约的有卡车重重的碾路声传过:敏正。是谁在这样子唤他,学姐的笑脸不知会何变得惊恐,成倍在于敏正面前放大,他在瞬间被推开,而学姐却倒在学泊之中

        “学姐没有死。”于敏正淡淡说道:“她很幸运只是腿部受伤,上了三个月的石膏。可如果没有学姐,我是否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却是很难说的。学姐受伤的三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原来远在学祸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敏正,坐在她床前,为她端茶倒水送饭剥水果,听她唤我,馨兰,如果你爱过,你就会晓得,那是什么样美妙的滋味。”

        于敏正在笑,仿佛此刻顾馨兰手中握的不是利刃,脸上挂的不是怨愤。

        “你爱过我吗?馨兰,还是仅仅只因为我条件比较适合?”

        “可我爱过你,用我自己的方式,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你。你恨我瞒你哄你,就是欺你骗你。可是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女人知道自己曾有不堪的往事。你可知道我当年对学姐做了什么?”

        于敏正堪堪泪落,声音却是如常:“学姐在临出院时查出有白血病,缠绵病榻,骨髓移植是唯一的生路。而我就是与学姐配型相同的供者。”

        “可是我终究没有救她,父亲不愿意,学姐家里家境不好,竟也不愿意出这笔医药费。这都是场面上的话,虽然都是实情,但是我瞒不过自己的心,我心里难道就真的仟情万愿?父亲的劝说,对于自己日后身子是否康健的担忧就真的没有为自己带来半分犹疑?学姐躺在病榻上,对我含笑说‘都是命,敏正不要苛责自己,好好活下去,为我看看这个世界’时,我心里就真的没半丝心安理得?”

        “我哄不了我自己的心,我原以为我是可以哄下去的。自从学姐病后,我的所言所行没一处不占理:配型检测我去了,给学姐募捐我也做了。我是学生,既没房产在名下可供变卖,也没财产可以让自己一掷仟金为学姐解厄。无论谁也挑剔不到我头上,无论谁也不能用话拿捏我的不是。我隔三差五不是鲜花就是水果汤点送到学姐面前,陪她开心渡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我远比她那无良的家人更能体贴她,给她温暖。”

        “我已经很好,很好。是不是馨兰。”

        顾馨兰手中的剪刀早已被扔在一侧,她正视着于敏正,是几时,小于变做了老于,满脸的衰老丧气,硬硬的胡子渣生在下巴,是莫名的青黑。顾馨兰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她焦燥的想要走,远远的,从此后,再无关联瓜葛。

        “馨兰,你我虽无总角之恋,但我总以为我们会是长久夫妻,一生,一世。不负结发之义。”于敏正拿起剪刀,很沉,很称手。割在布料上有莫名的快感。于敏正兴发,将顾馨兰的一条真丝长裙划得粉碎。

        “直到学姐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瞒不了我自己的心。我于是一心追求财势。一路寂寞。寂寞到我假装学姐还活着,在空间里以学姐的名义应答,好象她的生命从没远去,只是在某一处等我。我晓得这是病态,也晓得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我一样耿耿于过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忘了,忘了自己的心曾经有过的软弱?失却良知的羞耻感始终与我如影随形。哪怕我恋爱,和梵梵,和这世上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在学姐走后,约会,看电影,亲密。我却仍然瞒不了自己的心。”

        “梵梵是无辜的。”

        “可是在我看来你却不是。你是我的妻,我与你在这一生中想要,或将要分享的是所有的悲欢喜乐。我不是圣人,你亦不是贞女。我们都可能会犯错,都会有各色的缺失。道德,工作,生活,性格。是不是任这四种所犯的一丁半点缺失都会成为我们分开的原由,却不会给予对方丝毫更正的机会?”

        “馨兰,你对我亦拥有同样的权利。你可以对我说:于敏正,人无完人。婚姻长久,依靠的不是短暂的激情,而是持续学习的能力。当然首先夫妻双方都得要有这种意愿才行。”

        于敏正笑着出声,手中的剪刀利落的划过床单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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