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差不多了,恩泽魇问冯之绝:“几点了?”
冯之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说:“还早,才八点二十。”
恩泽魇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问冯之绝:“你表准么?”
冯之绝一边看了一眼恩泽魇手机一边答他:“不太准,我这表刚好和你的差二十四小时。”这就是俩活宝好吗?
中餐厅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我们仨也酒足饭饱了,结账的时候我回头仔细估量了一下剩下的菜,想着,真是浪费啊,足足还可以一个班的人来吃一顿,或者,一个人吃上二十顿。
我们互相搀扶着出了餐厅,准确地说,只有恩泽魇需要扶,他明显已经喝高了。
冯之绝突然叫起来:“梁碧木给我来电话了,我没敢接他又发了条短信给我说,‘凌朵儿不见了,是走丢了还是失踪了赶紧陪他去找’,问我妈,你回我家了没有,还问你联系我没有。”
我想了一下恩泽魇刚刚说的话,其实梁碧木对我确实很好,记得我小学的时候特别淘气,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玩玻璃割坏了手腕导致大出血,梁碧木验血时发现跟我血型不一样,没办法给我输血,就在医院里守了我三天三夜没合眼;我基本不叫他哥就直呼其名或者叫姓梁的他从来没计较过……想想我还是找他去吧,否则他可能发动全世界所有认识我的人地毯式搜索我,劳师动众不说,搜索到我的时候冯之绝和恩泽魇都要跟着倒霉,不划算,不如我主动请求他宽大处理。
正想着我突然瞟见远处游游弋弋飘着走过去一个姑娘,那衣着,那举止,这正不是飞机上那个蛇仙姑娘吗?我说:“嘿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呐。”
恩泽魇含着个核桃似的吐字不清地问我:“谁呀谁呀?怎么,你在美国还赌博,欠债了吗,人家追你到这里?”
我摆摆手,说:“没谁,就一个刚结下梁子的人。”恩泽魇摇摇晃晃地说:“姑奶奶你这才回浅茉多长时间,不就是我去接你之前有空档吗,还能跟人家结下梁子……之前我还跟梁碧木说,‘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把她接回来,青禾学院很快会被毁容成游乐场的,她不把主教学楼弄出个窟窿,就得把我脑袋弄出个窟窿。当然,我可不想是后者’。”
我信誓旦旦:“我一定想方设法加快这里的毁容速度。”
恩泽魇摊摊手:“还好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千锤百炼之后我早就习惯了,否则在你面前,我还真得适应一段时间……”
恩泽魇住校,冯之绝回家,冯之绝还问我,“一起回我家吗?”
我说:“我的行李什么的都在梁碧木那,改天再回你家好了。”
把恩泽魇和冯之绝送走之后,我去了青禾学院的专卖厅买了我离开的这些年,在中国口碑与票房齐飞的电影,还买了大量的动画和游戏光盘,花的钱是刚才跟恩泽魇顺的,他跟冯之绝拿张卡片出门不一样,他经常把现金揣在身上,当然我这是借钱,一定会还给他。
我给梁碧木拨了个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狮子吼般的咆哮:“凌朵儿!!!你究竟哪去了!!!就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吗!!!在机场只接到行李!!!你是被人拐卖了绑架了还是迷路了!!!”
我捂着耳朵:“您老别激动呀,稳住稳住,我这不在这呢吗,我没被人贩子拐走,多大的人了呀,您老在哪呢,我这就过去,我马上。”
当我回到梁碧木的公寓——茉华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大门半掩着,我心想真是不怕抢劫的呀,或许这里治安好?啊一抬头我就看到了客厅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在我去美国之前这个摄像头是没有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连之前的老管家和清洁工全都看不到,估计大家全都已经睡觉,但是为什么开着大门呢,可能是等梁碧木回来,但刚才路上我也没看见他呀,我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走进去推开自己的房门,伸了半个脑袋进去瞧,哦是黑着灯的,影影绰绰看到我的烫绒包裹着的粉色书柜,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摸它,因为它手感特别的好,估计现在上面还放着我的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和王尔德童话。
刚合上门准备伸个懒腰,就发现窗外星光照射的微微光明处,有个人影,而这时候人影说话了:“你回来了。”
我一个踉跄,顺手一拍房间灯的开关,开关还在原来的地方,就算是这么多年,也没有换位置,一开灯我才发现,开关被罩上了烫绒的罩子,跟书柜裹着的烫绒是一样的粉颜色,而且,罩子周围缀着银色的细珠,我一转头,就看见梁碧木正端坐在沙发上,抱着肩,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他的面容跟我离开浅茉之前已经有很大的差别了,现在的他,一脸的英气,看上去是一张格外成熟的脸,沙发旁边是我丢在机场没有领的一大堆行李,此时已经被整理好,齐刷刷地放在那里,我仿佛能看到梁碧木头上冒着汩汩的白色热气,因为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个小火炉,就要被怒火煮得沸腾了。
我心想,不妙啊,杀气真重,是,你热血沸腾,我只能用冷血汽化来平衡了,连忙堆起来可爱的笑脸,拼命挤出我的俩酒窝,我说:“呵呵,哥……”
梁碧木不温不火地说:“还知道回来吗,我还以为你不认得回家的路,你知不知道管家宋叔和我找了你一下午,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他报警的冲动,先去睡了。”
宋叔是我爸的同事的爸爸的多年好友,在我去浅茉之前就照顾梁碧木,也一直住在这所公寓里,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我小的时候总喜欢揪他的白胡子,我一吐舌头:“回来啦回来啦还活蹦乱跳的呢,对啦,哥,6年未见你还是这么英气袭人。”想当年,我没从浅茉离开的时候,跟梁碧木那感情也是相当的好,好得我什么都听他的话,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要我撞南墙我不敢撞北墙,他要我跳黄河我不敢跳长江,而现在,一回来我就给他下马威,实在是对他威信的挑战,看他一脸的怒气,就不像是让我飞扬跋扈地嬉戏游玩的样子。
梁碧木脸上的怒火没有丝毫因此而平复,但眼睛里的光却闪了一闪:“少谄媚”,他说。
“我说的是心里话哦,真心话哦。”我两眼放光,双手作揖。
梁碧木头上仿佛还是那么汩汩冒着热气:“从实招来,你今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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