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泽魇没有认同我的说法:“我没有变成唐僧啊,我就是笑的时候,哈哈哈哈,说话的时候,才口若悬河,其实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个哑巴。”
大家又往前走,芮云房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埋着头,也不看我,也不看大家,像一只鸵鸟一样,梁碧木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毕业了,房,你会怎么样?”
木、房、魇、绝、松……这是他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谁让他们名字起的都那么另类,又生疏又拗口,所以大家有时候直接叫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听上去又简明又亲切。
芮云房对梁碧木说了一句足以让梁碧木痛不欲生的话,白鸟低低地俯身而过,匆忙地敛起了尾羽,天空黯然神伤。芮云房抬起头来对梁碧木笑,但是笑容里布满的是哀伤的因子:“我没有什么奢望,只希望,将来我有孩子,让他叫你一声叔叔,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我扯着芮云房的手问他:“叔叔?那么舅舅难道就不行吗?”
恩泽魇别有用心地看着我,笑:“都行的吧,噢?房?”
芮云房又低下头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一会儿才说话:“木,你平时是我们之中最冷静的一个,然而,你害怕遗忘,隐藏忧伤,对着别人大声喊,我很坚强,我很坚强,其实那又怎样呢,真正关心你的人看不出你在伪装么……”我知道梁碧木,装也要装得比谁都坚强。那些看起来光芒万丈的人都是这样,你不知道他们背后有着怎样的努力,你也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孤独,怎样每到午夜时嚎啕大哭。
梁碧木没有正面回答芮云房的问话,他说:“其实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将来不管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你也别忘了这群兄弟一直跟在你身后。”芮云房笑着点头。
梁碧木的手搭上冯之绝的肩膀:“绝,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冯之绝回忆着:“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小孩子,有一天校级演讲比赛,你发挥特别好,所以拿了一等奖,那天放学,我坐在你班级走廊里的窗台上,看你过来了,我就跳下窗台说,‘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知道那个时候梁碧木上的是全英班,每天穿着干净整齐的全英班校服,自信而盛气凌人。
冯之绝说:“我没有你漂亮的成绩单、工整的字迹、伶俐的口齿,甚至眼睛都没有你的明亮,不过我一点都不嫉妒你,我希望你能比我幸福。”他转身问恩泽魇:“那你还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吗?”
恩泽魇笑:“我记得好像是那天我上卫生间没带纸,只有你那个时候在卫生间里,于是就这么认识了。”
芮云房埋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好别致的开始。”
“往事不可追呀,追完就后悔。”恩泽魇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裤,手插进裤兜里,嘴里嘟囔着顽劣的言语,即使这样也抵挡不住梁碧木的一语道破:“其实你最善良,魇。”
恩泽魇脸上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笑,可是眼神里有什么细微的情绪一闪而过。其实“恩泽魇也很善良”这样的念头对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记得恩泽魇初中那会,就有个小姑娘跑过来对恩泽魇深情款款表达:“你真善良。”受到了恩泽魇的不屑:“我都坏掉渣了还有人说我善良。”但是梁碧木毕竟跟他在一起时间比我跟他在一起时间长,我还是决定不在这个时候反驳梁碧木的说法。
苑松笑着说:“我们共同感动,只为这萍水相逢的亲情。我们都是好兄弟,不管再走多远,不管再过多久。”
梁碧木说:“好兄弟,讲义气。”五个人揽着彼此的肩膀,笑着。
过了好久,恩泽魇突然说:“我前一段时间在客厅里放置了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各种美丽的鱼,其中不乏红色的金鱼,然而可怜的是,这一个星期的七天里,一天死掉一条金鱼。”他问苑松:“你说这些金鱼是不是跟我不和啊,怎么接二连三地死去呢?”
苑松这个笑啊:“难道这些金鱼全都厌恶你,不想见你?”
我拿到话茬:“对,自从我认识了你,就有一种状态叫做无语,难道恩泽魇,你家的风水真的出了问题?”
恩泽魇笑着:“将来,我们全都毕业了,也许我会是最浑浑噩噩的一个吧,你们之中的谁要是混得不好,顶多也就像我和冯之绝那样整天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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