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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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着泪:“我真的想死,我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死了都不会再痛苦了…”

        “丁享洁,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下这边的工作带你到国外去,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他握住我的手,“让我试着给你幸福好吗,我爱你。”

        “那我恳求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我,我有时觉得自己像是天上的风筝,看起来在天上飞得很好,线却被你一手牵着,你随时随地都可能收紧我身后的线。有时候走在十字路口,我突然那么想要一辆汽车冲过来把我撞得血肉横飞,以狠狠报复你这种以爱为名实则为满足自我令人窒息的欲/望。”

        他脸色骤变:“丁享洁,你不会的,答应我你不会的对不对?!”

        “我们离婚吧,这段婚姻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离婚我只带我带来的东西,你的钱我没兴趣。”

        他轻问我:“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

        “没有为什么啊,”我彻骨疲倦,“你条件再好总有个人不爱你,你再为所欲为也总有你得不到的。”

        “我不会离婚的,”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当初会和你结婚就没想过离婚,如果你真为了樵慕白好,就该留在我身边好好对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也许哪天我也真会绑了他再杀了他,欣赏欣赏你的心碎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惊恐地望着他,他的口气缓和下来:“大晚上的,说这些干嘛,我不想把慕白怎么样,你也没有想要离开我对不对?”

        医生来给我开了很多抗忧郁的药,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我睡着了,第二天,第三天,樵曙东会打电话提醒我按时吃药,原来快乐也可以靠药丸来制造,让我暂时忘却了母亲的死,樵慕白的离去和孩子的流逝。有时候我会很快乐,亢奋得有些过头,那种快乐让人内心隐隐惴惴不安,仿佛透支。樵曙东说得对,我的确是个病态的女子,有时候我会逛一下午的商场,买很多很多衣服,鞋子和包包,刷樵曙东的附卡,不买对的,只卖贵的是我的原则,整个下午把他给我的全部附卡都刷爆了。

        我以为会激怒他,晚上吃饭时他说:“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的需要,这是我让小吴办的无限卡,你拿着先用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

        他握住我的手:“等我这几天把事情处理好了带你出去旅行,随便哪里都可以,我也该带你出去度蜜月了。”

        他定的地方很近就在厦门,坐飞机不到两小时,他的心情不错,一路为我安排好饮食住宿,出去玩连电话也难得接一个。这是白天,可到了晚上我的心被紧紧揪着,这已经过了我流产后的一个月,在蓝岸公馆的时候每晚我们都是背对背睡,这种姿势是夫妻同床异梦的最好阐释,我喜欢睡在床的最里面,有时候睡梦中他抱住我在我身上摸索我会莫名恐惧,我常常会大半夜起来睡沙发,醒来时我睡在床上,他睡沙发上。

        然而他似乎并不急着碰我,开始几天他仿佛又恢复了我和他在国外的某段时期,他对我无微不至却又彬彬有礼,好几天什么也没发生。他带我去了鼓浪屿,我要他给我拍很多很多照片,我像是个最土的观光客,迫切地留下自己在每处经过的证明。

        樵曙东带我去了鼓浪屿上寄明信片的慢递店,我对着明信片发呆,我能写给谁呢?我抬眼瞥见樵曙东,他正专注地在明信片上——不像写字,像是勾画,神情温柔,他是要寄给谁呢,可能是他的初恋吧,许多年前樵曙东遇到一名女子,像是樵缪成爱我妈妈那样,他深切地爱过她,然后失去了她才会变得这么喜怒无常。

        每个人一生都会爱一个人,一个就足矣,无论结婚生子就算最后连自己也忘了自己在等什么,他都会一直等着她。

        总有一个人在等你。

        我在慢递片上写上:“你还在等我吗?”我将明信片地址栏写上“大教师公寓”交给大叔,大叔说:“要寄给谁?要多少年后慢递?”

        我沉思片刻:“永久,永远不寄出。”

        那一晚我在下沉式浴缸里睡着了,水一直放着,很温暖的水,安心地像是睡在母亲的子宫里,那一缕缕血痕在水中衬着雪白的瓷显得格外触目,化开又被冲散,“嗒!嗒!嗒!”犹如疏疏的寒漏,我的意识一点点逐渐恍惚,好像变成一尾轻盈的羽毛被温柔的微风托着,意识也逐渐飘远,眼前的一切混沌模糊。

        樵曙东终究撞开了门,将我从浴缸里抱起来,我一直在冒冷汗不停发抖,任何放弃生命的行为都需要历经巨大的痛苦,不管是割腕跳楼吞安眠药,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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