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着她不同于寻常姑娘家巴望嫁进豪门富户的想法而觉得有趣。
她的气质看起来虽不够沉稳;但却构得上贞静;绣花最需要静得下来;静才能专其心志;投注在精细繁复的工作之上;如此看来;她确实有一名好绣手的气质。
年纪约莫该有十九、二十上下;兴许就是如此;才能说出这番颇有见解的话来。
从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能将阿鸾的长相约略瞧个大概。
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有着如波浪般轻柔的弧度;看起来虽然不如乌溜直顺的发丝来得光滑细致;但他却可以想象那蓬松的长发抚在手下时可能会有的轻软。
平心而论;这个被绣娘们称为“阿鸾”的姑娘长相算是普通;并不漂亮却还算顺眼;而一眼望去;最能吸引他注意的;就是她在行动之间轻摇款摆的细腰及妖娆扭动的浑圆美臀。
她看似平凡;但凤霖的一双厉眸却看出她隐藏在骨子里的骚浪;她该是个天生带着媚骨的淫荡女子。
如果能让这个表面端庄娴雅的女人神魂迷乱;那么得到她的男人肯定能在肉体上享受到至高无上的绝美销魂滋味;她是生来伺候男人的……
待凤霖察觉自己的心思转移到了情欲的方向时;他的唇边扬起一抹邪笑。这名拥有柔美嗓音、妖娆体态的女子引起他的兴趣了。
他倒想看看;如果能有机会攀上他这直入云霄的高枝;她真能如她自己所言;安分地待在树下、而不妄想飞上枝头成为美丽的凤凰吗?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凤霖心情甚好地转身;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侍从小飞使了个眼色后;就领着小飞离开了绣坊。
第二章
“徐巧鸾!徐巧鸾!”
门外传来一阵比寻常姑娘家声音来得尖锐高昂的刺耳做作声音。
那种让人听了以后心情会不由自主烦躁起来的声音;让低头刺绣的阿鸾蹙起了眉;脸上也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在凤栖绣坊里;能够让她显露出这种厌烦及不悦神情的;不需多做思考;来人肯定是她最最讨厌的阮玉菁。
阿鸾不愿搭理她;于是当作没听到门外的叫唤声;继续用金浅色的绣线将缎料上一枚莲瓣盘满。
在门外等了老半天;连一声半吭的响应都没有得到;阮玉菁本来心事早就老大不乐意了;那经得住阿鸾存心的忽略?
“徐巧鸾!”阮玉菁本来就骄纵;语气中除了不耐更加添了火气之外;说出口的也不可能会是好听话。“叫你没听见吗?没死的话还不快给我出来!”
阮玉菁年岁虽然与阿鸾一般大;不过进绣坊却是近年来的事。
不说她的年资比起阿鸾来浅得多;她的绣工技艺更是与阿鸾没得比;绣出来的花鸟虫兽死板不生动;山水人物则毫无灵气;只显头绪纠纷、景物稠叠。
她的绣艺最多只能算是中等;要她绣绣卷草云纹等简单的图样倒还可以;讲究绣法及配色构图的绣件;那就别指望她了。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硬靠着她爹阮顺方的关系被安插到绣坊来工作;虽没本事却也不肯居于领房之下受人管教;回家里跟爹爹闹了几回;才又在阮顺方的疏通之下;压着绣坊管事王福替阮玉菁升了职;当上了领房。
阮顺方是凤家宅第里掌理内务的大总管;这个头衔一抬出来;只要是与凤府产业有关系的人;谁不忌讳着阮顺方在主子面前伺候的亲近而敬他三分?
所以阮玉菁仗着有个在凤府里当大总管的爹爹撑腰;在绣坊里嚣张跋扈、泼辣霸道;除了对绣坊管事王福还有点分寸懂得稍加尊敬之外;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标准的目中无人。
她空占着领房的优缺;对着各房绣娘呼呼喝喝的;几乎日日不准时上工;天天提前开溜;将自己的工作丢给其它不敢拒绝的绣娘替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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