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左淑娴翻来覆去都没睡着,胸里像只充满了怒气的气球,简直要爆炸一样。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一定要找亲家母柳一萍说道说道。自己这个丈母娘跟老妈子一样,桌上桌下的伺候,还自带工资,结果呢,里外不是人!
对于左淑娴的突然来访,柳一萍也没觉意外。头一晚,凯文一个人回来住,她就觉得有问题。果然,一大早,凯文上班走了,亲家母就到了。
柳一萍给左淑娴倒了杯茶,又忙着切菠萝。左淑娴拦着她:“你什么都别弄,我什么都吃不下!”
柳一萍坐在了左淑娴的对面,心里合计着要怎么跟她出招接招。两个人远远近近地说了些闲话,却谁都知道重点不在这里,这些都只是铺垫。
亲家母俩人像是两个武功高手,表面上谈笑风生,暗地里却都用内力在过招。很多次交手中,柳一萍气势盛,从最后的战果上看,左淑娴也并不输。
终于,左淑娴先出了招,“亲家母,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说。”
柳—萍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也不急于问,而是把水杯往左淑娴跟前推了推,说:“亲家母,喝茶。”半天,再往下说:“嗯,我猜到几分,昨天凯文回来住的,怎么了,他们吵架了?”
“没有。是我说了凯文几句,他摔了门走了。这一宿我都没睡着。我这伺候人还伺候出仇来了。”左淑娴努力地压着自己的火气,她是来告状的,不是来吵架的,能争取得到凯文妈的支持,收拾收拾那小兔崽子比较重要。前提是柳—萍明事理的话。
“嗯,别急,慢慢说,凯文不对,回头我骂他!凯文不是没良心的孩子,你对他的好,他回来都跟我说呢!”柳一萍决定自己当个是非分明的“调解人”。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能跟告状吿上门来的女方家长一般见识呢!
“静媛这眼瞅着就生孩子了,我这腰也不给劲,说疼就疼得不能动。家里要吃饭,要打扫,如果有闲钱雇个钟点工那自然好,可这钱又不能大风刮来……”
说到钱,柳一萍不能再保持微笑了,这是啥意思,明摆着来寒碜自己儿子了嘛。当初是谁非要嫁的呀,我们家还不稀罕呢!
柳一萍说:“亲家母,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你这意思是嫌我们家凯文挣得少啊!凯文的确不是大款不是有钱人,但当初,你家静媛乐意的呀,这条件都明摆在这里,我们朱家没瞒没骗……”
左淑娴知道自己踩上了柳一萍的七寸。结婚没能给儿子买上房,对很多中国父母来说,都是件极没面子的事。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跟柳一萍纠缠。她说:“亲家母,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有钱没钱,那个另说。是凯文什么都不干,当个甩手掌柜的,这脾气还特大,我这么大岁数辛辛苦苦桌上桌下伺候着,亲妈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凯文这样对我,我这心寒的……”
左淑娴的眼泪淌了下来。柳一萍递了纸巾过去。“凯文的确不应该这样。你也别拿他当外人,有啥就说。但话说回来了,凯文是独生子,从小在家被我和他爸惯坏了。在家连个地都没扫过。上回我去你那看静媛,我看他跑前跑后给静媛端水拿药的,还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不少。他们这一代,生活在蜜罐里,什么事你都多担待点。就像静媛,我不也一直在适应嘛!”柳一萍明赔不是,暗里给了左淑娴一拳,别说凯文毛病多,你家静媛,我不也担着呢吗?
接下来,左淑娴确实领略到了这位气质不俗亲家母的能耐。她把工资卡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她说:“亲家母,你评评理,这多简单的事,静媛来跟我说,我能不给吗?但静媛就含着吞着,背后指使凯文来跟我耍性子,摞脸子。依我的个性,我就不给了!但是,咱这些做父母的,能跟他们小辈一般见识吗?不能,我还不乖乖把工资卡交出去了。唉,当妈的,哪个说起来,不全是眼泪啊!”“他现在在创业阶段,这社会是啥,是丛林,弱肉强食,他在外面不定吃多少憋,他回到家里,肯定是想放松一下,休息一下,自然就没眼色些,你们也要包容包容他,他才多大?跟着岳母一起住,不容易……就这,凯文回家没说你和静媛半个不字,这我可以对天发誓……”
从柳一萍家里出来,左淑娴有些稀里糊涂,自己这不是来讲凯文的不是的吗?怎么讲着讲着,就成了柳一萍挑剔她家静媛的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了呢?还有,工资卡的事,理不也在静媛这边吗?怎么说着说着就成她柳一萍委曲求全了呢?
左淑娴气自己嘴拙,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反过劲来,再上去找她吵一架吧!笑脸人果然是狠,笑着就把自己给摆平了。
左淑娴的气淤在心里。
隔天,凯文回来,拎了她爱吃的盐水鸡和辣鸭肠,进门喊:“妈,咱晚上加菜!”左淑娴的脸上不咸不淡的,凯文把一个信封递给左淑娴:“妈,这钱,咱请个钟点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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