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清绘趴在爸爸肩膀上回答。
“怎么样?”爸爸又问。
“很好啊。”
“很好就好。”爸爸这样回答的时候,清绘感觉到他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
“爸,楼上我自己整理就好了。”
“你行吗?”
“当然。”清绘推开爸爸:“去帮我把轮椅搬上来。”
清绘打开衣柜,木材香味混合着浓浓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贴着冬衣棉被整整齐齐摆放的一排木头玫瑰,全都被刮去了油漆,露出清晰的纹理,仿佛和人一样,也有着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
清绘一朵一朵装进行李,这样多好,没有颜色,就永远也不会褪色。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有月光淡淡地爬上树梢,如一片青色的柠檬切面,阑珊依依。一切都还是四年前的模样,让人觉得恍惚,这里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许安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中间那段错失的时光,如烟云一般,只是一场幻觉。
搬家公司的车停在门口,爸爸指挥工人先搬大件的东西,手机响起来,是妈妈打过来的,让爸爸赶快去学校,阿咪出事了。
爸爸匆匆赶到,看见阿咪灰头土脸站在教务处,头发被烧焦了一缕,狼狈地垂在额角。
“你是家长吧?”班主任老师看见爸爸进来,站起来说,“她把学校门口的邮筒给烧了。”
“邮筒烧了?”爸爸奇怪,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是啊,把邮筒烧了,我做了半辈子老师,什么学生没见过?但我就是没见过烧邮筒的学生。”
“你烧邮筒做什么?”爸爸转身问站在一旁的阿咪。
阿咪不说话。
“你别问了,我问了半天了。她倒有地下党的资质,坚决不说一个字。”
“到底怎么回事?”爸爸又问。
“我的信投进去,拿不出来了。”阿咪终于开口。
“什么信?你给谁写的信?”
“给我自己。”
邮局的工作人员过来了,爸爸认识他,他一直负责柳湖路那一段的邮件投递。他的嗓门依然唱戏一般:“嘿,太灵异了,我昨天晚上看了一篇小说,说有个女孩儿给暗恋的男生写信,投出去又后悔,所以烧了邮筒,今天居然遇见真人演绎。”
邮递员打开邮筒,里面湿漉漉地冒着青烟,那些来不及烧完的信件、树枝、碎纸片,乱糟糟地堆在一起。班主任拨弄着:“哪一封是你的?”
“这里没有,已经烧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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